楊尚武推開門,側身讓陳默先進,陳默的心臟猛地一跳,幾乎要從喉嚨裡蹦出來。
他邁步進去,身後的門被楊尚武輕輕帶上,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房間很大,陳設簡潔卻透著莊重,一麵牆是巨大的落地窗,外麵是遼闊的訓練場,陽光毫無阻礙地傾瀉進來,照亮了空氣中微小的塵埃。
另一麵牆是頂天立地的書櫃,塞滿了書籍和文件。
房間中央是一張寬大的實木辦公桌,上麵除了幾份文件,一部紅色電話和一個筆筒,再無多餘雜物,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一絲不苟。
辦公桌後,坐著一位身著筆挺軍裝的中年男子。
他肩章上的將星在陽光下閃爍著冷硬的光芒。
他看起來五十歲上下,麵容方正,眉宇間刻著深深的川字紋,眼神銳利如鷹,仿佛能洞穿人心。
此刻,他正放下手中的一份文件,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落在陳默身上。
那目光沒有任何審視的意味,卻帶著一種沉重的穿透力,讓陳默感覺自己從裡到外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壓力無聲地彌漫開來,房間裡隻剩下空調細微的嗡鳴和陳默自己過於清晰的心跳聲。
“坐,陳默同誌。”首長指了指辦公桌對麵的椅子,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嚴。
他稱呼的是“同誌”,而非“先生”,這讓陳默心頭又是一凜。
陳默依言坐下,脊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指尖冰涼。
他強迫自己迎向首長的目光,儘管那需要極大的勇氣。
首長沒有立刻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陳默,似乎在評估他的狀態,也似乎在給他一點適應的時間。
陽光落在他花白的鬢角上,為他剛硬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卻絲毫未能軟化他身上那股鐵血軍人的氣息。
“昨天的事情,讓你受驚了。”首長終於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歎息。
“我是趙智明,這裡的負責人,把你請到這裡來,是出於安全考慮,也是形勢所迫,讓你在那種狀態下獨自待著,是我們的疏忽,楊尚武那小子一根筋,沒考慮到普通人的心理承受極限。”
趙智明的話語很直接,沒有客套,也沒有居高臨下的施舍感。
他承認了疏忽,這反而讓陳默緊繃的神經稍微鬆動了一點點。
“趙首長。”陳默開口,聲音有些乾澀沙啞。
他清了清嗓子:“謝謝你們救了我,但是為什麼?我到底卷進了什麼事情裡?那些人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他一口氣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聲音因為急切而微微發顫。
趙智明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身體微微前傾,目光更加專注。
“這正是我們要弄清楚的核心問題,陳默同誌。”他的聲音低沉而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