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米追蹤器那邊好像沒什麼太大的收獲,現在可知的是,那裡隻是這個組織,某組人員的據點。”溫蓓蓓沉吟道,眼神微亮。
“不過這組人員這步棋確實關鍵,隻要他們還在活動,總有一天他們會回到這個組織的總部,我們就能摸到這個組織更大的魚,甚至找到他們核心的巢穴。”
“沒錯,宋先生布局很深,放長線才能釣大魚,動了這些外圍的關鍵節點,雖然可能會讓周世嶸警覺,甚至切斷一些聯係,但另一方麵,也會迫使隱藏更深的人活動起來,慌亂中,最容易出錯。”顧禹遲拿起吹風機,示意溫蓓蓓坐下,細心幫她吹乾頭發。
溫熱的風和低沉的嗡鳴聲中,溫蓓蓓的思維卻異常清晰:“吳虞列出的交易節點裡,有沒有特彆值得注意,但又可能暫時不會被重點清理的?”
顧禹遲關掉吹風機,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
“有,一個代號‘漁夫’的中間人,根據吳虞的記錄,這個人主要負責一些灰色地帶的物資調配,不直接參與核心決策和‘清理’行動,但幾乎所有的行動都或多或少需要經過他調配資源,位置看似不高,卻可能是一個信息樞紐,宋先生的意思,對‘賬房’等人施加壓力,製造我們要順著財務線往上摸的假象,暗地裡,重點監控這個‘漁夫’。”
“聲東擊西?”溫蓓蓓立刻領會。
“對,動‘賬房’是明棋,抓到‘漁夫’,或者通過他找到更直接的證據。”顧禹遲的手指輕輕梳理著她已經半乾的發絲,動作溫柔,語氣卻冷冽。
“周世嶸經營多年,樹大根深,但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絕不可能鐵板一塊,吳虞的u盤,就是砸向這塊鐵板的第一錘。”
溫蓓蓓靠在顧禹遲身上,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穩定心跳,稍早前的寒意被一種堅定的鬥誌逐漸取代。
“我們需要做些什麼?”
“我們暫時按兵不動,但不能毫無準備,陳默那邊,宋先生已經加派了人手將他保護起來。”
“我們這邊的話,需要重新梳理一遍沈家舊案的所有卷宗,結合u盤裡吳源和吳虞的資料,找出所有可能與周世嶸及其組織產生交集的疑點,尤其是當年那些被認定為意外或自殺的,與沈家有關聯的邊緣人物。”
“你懷疑那些也是‘清理’?”溫蓓蓓抬起頭。
“不是懷疑,是幾乎可以肯定,隻是當年做得更乾淨,沒有像吳虞這次這樣留下明顯的痕跡,但現在我們知道了他們的手法,回頭看,很多‘巧合’就不再是巧合了。”顧禹遲的眼神深邃。
“我們需要把這些‘巧合’重新串聯起來,形成一條他們無法辯駁的證據鏈,這需要時間,也需要極其細致的功夫。”
他拿起手機,將“賬房”的照片和那段令人不寒而栗的錄音再次調出。
“更重要的是。”顧禹遲的聲音壓得更低。
“周世嶸如果察覺到危險,他的反撲絕不會僅限於消滅直接的威脅,任何可能知情,可能構成潛在威脅的人,都可能成為目標。”
溫蓓蓓的心猛地一跳,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冰冷的憤怒。
“因為他想要血玉?因為沈家不肯給,所以被滅門?現在,又因為吳家人試圖揭露真相,也要被趕儘殺絕?”
“貪婪和恐懼足以讓人變成魔鬼。”顧禹遲握緊了她的手。
“他恐懼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恐懼過去的罪行被揭露,所以,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掩蓋。”
溫蓓蓓感到一股寒意夾雜著怒火在胸腔裡翻湧,她沉默片刻,聲音卻異常冷靜:“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周世嶸如果真是‘老板’,他的觸角可能比我們想象的伸得更長,宋先生的行動即便再隱秘,動了‘賬房’這條線,也難保不會引起他的警覺,我們必須假設,他可能已經或者即將知道u盤被破解了。”
顧禹遲讚許地看著她:“沒錯,所以,我們的‘按兵不動’也隻是表象,宋先生那邊會全力追查‘漁夫’和監控追蹤器信號,而我們,除了梳理舊案,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什麼事?”
“重新審視所有與吳虞有過接觸的人,尤其是她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顧禹遲眼神銳利。
“吳虞被發現並被滅口,說明她的調查很可能早就暴露了,是她自己不小心,還是她接觸的人裡,有對方的眼線?甚至陳默拿到u盤的過程,是否也已經被對方知曉?隻是對方之前不確定u盤裡到底有什麼,或者不確定u盤落在了誰手裡,才暫時沒有動陳默。”
這個可能性讓溫蓓蓓脊背發涼,如果陳默早已暴露,那所謂的“保護”反而可能成為一個明顯的靶子。
“宋先生加派人手保護陳默,既是保護,也是誘餌?”溫蓓蓓瞬間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有這方麵的考慮,但風險極高。”顧禹遲沉聲道。
“所以我讓人秘密排查,不能打草驚蛇,吳虞的清單裡提到了交易時間和地點,可以反向核對,看看在那些時間地點附近,有沒有可疑人物出現,或者,有沒有我們認識卻意想不到的人出現。”
就在這時,顧禹遲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加密信息。
他迅速瀏覽,臉色微微一變。
“宋先生的消息,他們剛剛去抓‘賬房’,發現他已經失蹤了,不在常駐住所,常用通訊全部中斷。”
“動作這麼快?”溫蓓蓓心驚。
“這麼緊密的行動,也走漏了風聲?這些人果然夠警惕。”
顧禹遲眉頭緊鎖:“‘賬房’的失蹤,意味著明棋的第一步就遇到了阻礙,這也印證了我們的擔心,對方的反應速度和警惕性極高。”
溫蓓蓓眼中閃過短暫的沮喪:“‘賬房’跑了,但跑本身也是一種信息,他倉促間逃離,不可能抹掉所有痕跡,這會加大他暴露的風險,也必然會動用組織內部的其他資源協助他隱藏或撤離,這本身就是一條新的線索。”
“而且,他跑了,其他人呢?那個‘漁夫’?如果‘賬房’的逃跑是‘老板’的直接指令,那麼‘老板’下一個指令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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