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駛離工作室，融入車流。
車內，李維琛靠在後座，臉上那抹遊子歸鄉的誠懇與商業精英的乾練笑容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鷹隼般的銳利與沉思。
他摘下眼鏡，慢條斯理地用絨布擦拭著。
坐在副駕駛的那個在整個會談中幾乎一言未發的副手名叫趙恒，此刻轉過頭來。
他眼神依舊沉靜，但語氣帶著精準的彙報感：“李總，顧禹遲的應對很完美，幾乎無懈可擊。”
“無懈可擊？”李維琛輕笑一聲，重新戴上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投向窗外飛逝的街景。
“恰恰相反，他太完美了，謙遜、務實、對答如流，甚至連對我那個隨口一問的警惕，都表現得恰到好處，就像一個精心排練過劇本的演員。”
趙恒微微點頭：“是的，他關於數據分析團隊的解釋，看似坦誠，實則滴水不漏，將我們的試探完全隔絕在外，那種謹慎，不像是對普通商業機密的保護。”
“他在藏東西。”李維琛語氣肯定。
“而且藏得很深，他的工作室這兩年的崛起速度不合常理，幾個關鍵節點的投資決策精準得可怕。”
“如果僅僅歸功於運氣和團隊努力，那是侮辱你我的智商。”
他頓了頓，指尖輕輕敲擊著皮質座椅扶手：“那個魏宇倫，也不是簡單角色，觀察力很敏銳。”
“需要加大對顧禹遲及其核心團隊背景的調查深度嗎？”趙恒問道。
“常規手段恐怕已經觸及瓶頸。”李維琛搖頭。
“顧禹遲的背景乾淨得像一張白紙，這才是最可疑的，重點，還是要落在他那個神秘的核心分析能力上。”
“明天參觀他們的數據處理中心，是我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他們的核心，讓技術團隊做好準備，我要看到表象之下的東西。”
他沉吟片刻，繼續道：“另外，溫蓓蓓這個女人，讓人監視著她。”
趙恒不明白李維堔這個意思：“她並不是工作室成員。”
李維堔盯著車窗外：“可她是顧禹遲的老婆，關鍵時候有用。”
趙恒馬上記下來：“明白，我安排人盯梢。”
李維琛不再說話，車廂內陷入沉默，隻有空調係統低沉的運行聲。
他閉上眼，腦海中複盤著會談的每一個細節，從顧禹遲每一個眼神的細微變化，到魏宇倫不經意間的肢體語言。
良久，他緩緩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光：“通知我們自己的技術團隊，啟動‘探針’計劃。”
“明天參觀時，嘗試進行非侵入式的信號嗅探和環境掃描，記住，動作要輕，像羽毛拂過一樣，絕對不能引起任何警覺。”
“是，李總。”趙恒應道，隨即開始低聲通過加密通訊設備傳遞指令。
李維琛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南市的陽光依舊明媚，但他仿佛能感受到這座城市平靜表麵下湧動的暗流。
顧禹他們的工作室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