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狼藉暫時被拋在腦後。
林瀟被劉婉清強行按坐在唯一還算完好的單人沙發上。
她翻出家裡的醫藥箱，手忙腳亂地找出消毒水、棉簽和紗布，眼淚還時不時地滑落，滴在手背上。
“彆動，讓我看看……”
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剪開林瀟背上那件早已破損不堪的西裝和襯衫。
焦黑的布料粘在傷口上，她看得心尖直顫，動作愈發輕柔，生怕弄疼了他。
古銅色的皮膚上，一片清晰的灼傷痕跡顯得格外刺眼，周圍還有些許電擊造成的細微血點。
雖然對於林瀟而言，這種傷勢確實隻是皮外傷，遠不如他曾經在戰場上承受的百分之一。
但在劉婉清看來，卻觸目驚心。
她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簽，極其輕柔地擦拭著傷口周圍。
冰涼的觸感讓林瀟的肌肉幾不可查地微微收縮了一下。
“疼嗎？”
劉婉清立刻停手，緊張地問，眼圈又紅了。
“不疼。”
林瀟的聲音異常溫和，甚至帶著一絲笑意。
“比你當年給我貼的創可貼溫柔多了。”
他指的是兩人初相識，他幫婉清趕走小混混故意受傷，婉清笨手笨腳給他處理傷口的事。
劉婉清聞言，愣了一下，記憶被拉回遙遠的過去，那時的青澀和甜蜜湧上心頭。
與此刻的心疼後怕交織在一起，情緒越發複雜，眼淚掉得更凶了。
她一邊默默流淚，一邊更加仔細地為他清理、上藥、包紮。
動作雖然算不上多麼專業，卻充滿了全心全意的關切和心疼。
兩個孩子也安靜地圍在旁邊。
林默默搬來自己的小凳子，坐在爸爸腳邊，兩隻小手托著腮幫，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媽媽給爸爸包紮，小臉上寫滿了擔憂和崇拜。
“爸爸。”
他小聲說，奶音裡還帶著點哭腔。
“你好厲害……把壞蛋都打跑了……但是，是不是也好疼啊？”
他看著那猙獰的傷口，自己好像也感同身受地縮了縮肩膀。
林熙熙則更安靜一些，她靠在爸爸的膝蓋旁，小臉貼著他的褲腿，輕聲說：
“爸爸，謝謝你保護了我們。”
語氣裡是全然的信賴和驕傲。
林瀟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孩子們的話語一次次擊中。
他伸出大手，揉了揉默默的小腦袋，又輕輕拍了拍熙熙的背。
“有爸爸在，誰也不能欺負你們和媽媽。”
他的承諾，重若千鈞。
劉婉清仔細地打好最後一個紗布結，手指無意間劃過林瀟背上其他幾處早已淡化、卻依舊能看出輪廓的舊傷疤。
那些疤痕形態各異，有的像是利刃所致，有的則像是……槍傷？
她的手指猛地一頓。
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