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默默興奮的把自己的金牌擺在家裡最顯眼的位置。
熙熙切身感受著弟弟的心情,自己也非常高興。
又是一個溫馨美好的夜晚……
夜闌人靜,月光如水銀般透過窗簾縫隙,在兒童房的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朦朧的光斑。
房間裡靜悄悄的,隻有兩個孩子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突然——
“爸爸!”
一聲帶著哭腔和極度恐懼的驚叫劃破了夜晚的寧靜。
熙熙猛地從床上坐起,小臉上滿是淚水和冷汗,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地喘著氣,仿佛剛剛掙脫了什麼可怕的夢魘。
她被嚇壞了,甚至忘了去開床頭的小夜燈,隻是無助地蜷縮起來,小聲地抽泣著。
睡在下鋪的默默被姐姐的驚叫吵醒,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坐起來:
“姐姐……你怎麼了?”
隔壁主臥的林瀟和劉婉清幾乎在聲音響起的瞬間就清醒過來。
林瀟的動作更快,身影一閃便已出現在兒童房門口,按亮了柔和的壁燈。
“熙熙?”
劉婉清也緊跟著衝了進來,快步走到床邊,將瑟瑟發抖的女兒緊緊摟進懷裡。
“做噩夢了嗎?不怕不怕,媽媽在,爸爸也在。”
熙熙撲在媽媽懷裡,小小的身子還在不住地顫抖,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語無倫次地哽咽道:
“黑……好黑……好多好多黑霧……把爸爸……把爸爸包起來了……爸爸不見了……嗚嗚嗚……”
黑霧?
包裹?
林瀟的心微微一沉。
他坐到床邊,寬厚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女兒的脊背,一股溫和安撫的精神力緩緩輸送過去,平複著她劇烈波動的情緒。
“沒事了,熙熙,爸爸在這裡,你看,好好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穩定,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隻是一個夢,夢都是假的。”
在爸爸的安撫和媽媽溫暖的懷抱下,熙熙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但那雙大眼睛裡還殘留著清晰的恐懼,她用力搖著頭:
“不是假的……那個黑霧……好冷……好可怕……它想抓走爸爸……”
她似乎急於想描述出那種感覺,忽然掙脫媽媽的懷抱。
爬下床,光著腳跑到自己的小書桌前,拿出蠟筆和畫紙,趴在桌子上就開始用力地畫起來。
林瀟和劉婉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他們安靜地走到女兒身後,沒有打擾她。
熙熙畫得很快,幾乎是一種本能地宣泄。
她用大片的黑色和深紫色蠟筆,胡亂地塗抹出翻滾、扭曲的雲霧,占據了畫紙的大部分區域。
而在那令人壓抑的黑霧中央,她用淺色的筆畫了一個小小的人形輪廓,代表著爸爸,但那個輪廓幾乎要被周圍濃重的黑暗徹底吞噬。
最讓人在意的是,在那翻滾的黑霧邊緣,熙熙無意識地、用紅色蠟筆反複勾勒了一個扭曲卻又隱約能看出規律的符號——那像是一個被撕裂的、扭曲的蛇形圖騰,環繞著一隻冰冷的眼睛!
畫完後,熙熙好像耗儘了所有力氣,小臉蒼白地靠在椅子上,指著那個紅色符號,小聲但肯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