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站在擂台之上,沐浴著同胞們狂熱的目光,黑色麵巾下的臉龐,一片平靜。
不遠處,“劍聖”——柳生宗一郎,和他長子——柳生熊大的屍體,依舊朝著華夏方向跪著。
擂台周圍,氣氛如同冰火兩重天。
華夏同胞們的歡呼聲、掌聲、激動的淚水彙聚成一片熱情的海洋。
他們簇擁著睚眥,爭相與他握手、合影,仿佛迎接凱旋的英雄。
睚眥雖然體力尚未完全恢複,但看著那一張張充滿崇敬與自豪的同胞麵孔,聽著那震耳欲聾的“英雄”呼喊。
胸中豪氣頓生,憨笑著儘量滿足大家的要求。
——
而另一側,那些小日子的圍觀者,則如同置身寒冬。
他們看著附近地上並排跪地、麵朝華夏死去的柳生父子。
看著那神秘莫測、以竹竿斬殺劍聖的林瀟,再看看那魁梧凶悍、手提鏤刻猙獰浮雕金屬箱的睚眥。
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仇恨與難以言說的戰栗。
當林瀟和睚眥並肩走過時,前方的小日子民眾如同潮水般驚恐地向後退去,自動讓開一條寬闊的道路。
無人敢與之對視,仿佛靠近他們便會有血光之災。
就在這片涇渭分明的詭異氣氛中。
一個脆生生、帶著孩童特有奶音的小日子語突然響起,打破了凝滯的空氣:
“叔叔,你的東西掉了哦!”
正準備離開的林瀟和睚眥腳步一頓,回過頭。
隻見一個約莫四五歲、穿著粉色櫻花和服、紮著兩個小揪揪的可愛小女孩,正怯生生卻又勇敢地站在幾步之外。
她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的,正是那個在戰鬥中“立功”不小的小愛同學智能音響。
小女孩仰著頭,一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先是好奇地看了看蒙著麵、氣質神秘的林瀟,然後又轉向麵相凶惡、身材魁梧的睚眥。
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露出任何害怕的神情,反而對著睚眥,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純真的笑容,像極了春日裡最溫暖的陽光。
睚眥愣住了。
他這一生,麵對過無數眼神——恐懼的、憎恨的、敬畏的、崇拜的……
卻從未被如此純淨無邪、不含一絲雜質的目光注視過。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收斂了周身那若有若無的煞氣,笨拙地蹲下龐大的身軀,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柔和一些,接過那個小音響:
“謝……謝謝你啊,小朋友。”
他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不害怕我嗎?”
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聲音清脆地回答:
“叔叔你看起來是有點凶凶的,但是……”
她的小手指了指不遠處,睚眥方才運功調息的地方,那裡地麵裂縫中,盛開著一支紫色花朵,仍在迎著陽光隨風輕擺。
“連小花都不忍心傷害的叔叔,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人……”
睚眥愣住了!
“連小花都不忍心傷害的叔叔,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人……”
這句話,如同一聲清磬,毫無預兆地敲擊在睚眥的心湖最深處,蕩開層層漣漪。
他嗜殺好鬥,性情剛烈,自認是龍主手中最鋒利的刀,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凶神睚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