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存仁儘力招待,給燉了一條魚乾。
衛時覺坐著無聊,魚肉齁鹹,但這又是難得吃食,忍著吃兩口,賞了張存仁十兩。
他才美滋滋離開。
高門公子是肥羊,估計遼西早就知道了。
衛時覺無所謂,銀子能處關係,那就值得。
韓石很快回來了,這家夥眼尖著呢,衛時覺回守備府的時候,給打了個眼色,馬上明白是什麼意思。
很快就把套來的消息交代清楚。
衛時覺指一指魚肉,示意他吃掉,低頭思索祖大壽的身份。
廢柴不知遼東曆史,但袁嘟嘟不可能沒聽過。
自然知曉祖大壽是關寧鐵騎的教父。
關外的將門,分遼東、遼西兩支。
祖大壽不僅父親和叔叔是總兵,他爺爺同樣是總兵。
遼東將門覆滅,遼西將門以後也是大禍。
誰對誰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終選擇做劊子手。
祖大壽幾年後做總兵,麾下中層將官全部沾親帶故,誰到遼西做官,都得屈尊求著。
若說大明朝的將門,那可多著呢。
除了京城武勳,遼東李氏、祖氏,薊鎮吳氏、馬氏,宣鎮黑氏,大同麻氏,延綏侯氏、尤氏,寧夏楊氏,甘肅馬氏。
哪家均是一堆總兵、都督,萬曆年間,大明將門號稱‘東李西麻’。
遼東李成梁不過是一代總兵,大同麻氏可是五代都督,麻家守邊二百年,一品武職有八十多人。
但麻氏去外地做總兵,在大同本地一直是副職。
大明朝隻有遼東是特例,本地人,還能做本地總兵。
最後也毀在這個特例上。
韓石很快吃完魚肉,美滋滋擦嘴,發現衛時覺神色凝重,不由開口,“少爺很糾結?”
衛時覺一愣,“我當然糾結,處處艱難,處處無法下手。”
韓石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個寡婦有什麼難下手,猶豫說道,“祖承訓很精明,功成名就主動回家養病,支持弟弟祖承教做了二十年遼西總兵。
祖大壽二十年前做官,本來在遼北做守備,哪知他沉迷打獵,韃靼人偷襲兵堡他不在,被直接奪職。
八年前,家裡給運作到寧遠附近的兵堡做千戶,正好碰上炒花部擾邊,他又不在兵堡,被遼東巡撫直接下獄。
本來該斬首,但祖家勢力太大,祖大壽一直在獄中待了五年,最後被萬曆先帝特赦,薩爾滸之戰前,被調去防守撫順。
這次他運氣好,沒去成,母親過世,回家丁憂,躲過薩爾滸,躲過帝位交替,去年被授為遊擊,他可能嫌官小沒去,又躲過遼沈大戰,今年才到王化貞軍中,做中軍官。”
這家夥打聽的門清,衛時覺真不知道祖大壽還坐過五年牢,哭笑不得道,“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