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時覺讓士兵對著山裡叫幾遍。
消息送達,轉身撤了。
打消懼意,才能獲得信任。
流民在遼陽東邊一定有人了望。
大雪天,他們看不到‘食物’。
衛時覺隻需要掌握他們的距離就可以。
三十裡,流民得一個白天才能進入遼陽。
明天在遼陽肯定能看到。
下午未時,雪花變小。
這是起風的征兆。
還在向北趕路的三名俘虜抬頭,十分無奈。
平時應該到白塔,如今剛到虎皮驛。
這驛站更小,就是兩排房子,通信功能。
明軍靠近的時候,殘垣斷壁後麵冒出幾顆腦袋,東邊野地突然冒出一百弓手。
阿巴泰大吼一聲,“混蛋,住手!”
聲音太熟悉,準備圍殺的女真斥候立刻鬆開箭矢。
韓石伸手虛請,“老爺您請,小人需要安全才能放人,咱們一家人,彆亂來。”
阿巴泰忽略稱呼,摘下帽子露出臉,騎馬快速靠近女真士兵。
這些人都是他的兵,一句話都去牽馬了。
斷牆後跑出一個身影,飛奔滑跪,委屈巴巴,“嶽父大人,小婿無能啊…”
阿巴泰聽的牙酸,不耐煩道,“集合所有人,前麵帶路到白塔,給明軍一個休息的空間,不準殺他們,太丟人。”
“是是是,小婿已令斥候回報大汗遼陽的情況。”
“彆廢話了,父汗現在很生氣,但不會生我們的氣,遼東多的是人,開春照樣恢複實力。”
這道理無敵。
李永芳也不敢再問,帶領殘留的二百士兵,在前麵快速帶路。
晚上戌時,抵達了白塔堡。
這裡沒有駐軍,但明軍晚上需要安全,也沒放何和禮、扈爾漢回來。
阿巴泰沒有傻乎乎的派人查探,直接回撫順等候。
呼呼的寒風中,明軍裹在厚厚的羊皮中。
一百人休息,一百人警戒。
正月初九,寅時中。
二百人突然離開,扔下俘虜不管了。
兩人又冷又餓,騎兩匹瘦馬趕路。
辰時遇到接應的人,換乘爬犁。
另一邊,離開白塔十裡之後,韓石帶一百人下馬。
天色昏暗中,跑進了東邊的山中,剩下的百人雙馬而歸。
入山的一百人帶著繩鉤,馬肉,火折子,弓箭,長刀…
他們需要做真正的斥候,衛時覺需要眼睛。
天空的小雪掩蓋了行蹤,一溜人全部披著羊皮,很難分辨。
午時徹底入山,到山脊才確定位置。
“韓頭領,咱們在撫順堡、甲板堡、奉集堡、東州堡之間,這裡到薩爾滸會經過撫順關,與撫順堡相距三十裡,安全起見,還得向東十裡,咱們最好在東州堡附近出關。”
“需要幾天?”
“不好說,三天內吧,您放心,不會迷路,東邊百裡後才是大山,當下隻有小山,南邊三十裡是奉集堡,也不知有沒有駐軍,東州堡如今是薩爾滸南部防線,肯定有駐軍。”
韓石默想一下行程點點頭,“少爺說薩爾滸全是奴酋巴牙喇,與大明禁衛一樣的紅甲,是奴酋的護軍,絕不能與他們正麵接戰,繞點路無所謂,反正咱們有的吃。”
“是,聽您的。”
“出發,還是踩腳印前進,彆亂跑。”
薩爾滸城。
努爾哈赤這一天的心情很起伏。
昨天晚上,收到阿巴泰陣亡遼陽的消息,恨不得把何和禮切碎。
阿巴泰打仗沒這麼多活腦子。
一聽就是被聰明人蠱惑了。
早上,又收到報複的何和禮、扈爾漢全軍覆沒。
努爾哈赤恨意頓時消失,對何和禮也沒了問責心思。
因為自己若在場,也會這麼搞。
何和禮這是替大汗上了一當。
努爾哈赤提起精神,把遼西的情報翻出來,仔細研究衛時覺的信息。
結論:這小子與明官不是一類人。
中午的時候,收到消息,三人都被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