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撤走了。
直接陣亡兩千六百人,受傷兩千餘。
衛時覺沒法後悔,也許去殺黃台吉,反而死不了這麼多。
薩爾滸城恢複一年,本來也沒什麼建築。
黃台吉醜時來到薩爾滸,大火未滅。
寨門口和南坡下的屍體觸目驚心。
明軍把自己人的屍體焚燒,虜兵扒光扔一起。
“貝勒爺,李大人屍體在山上,他們沒有一個人後退,明軍把軍械搜走,鎧甲全燒了。”
黃台吉來到山坡上,李如梧已凍的硬邦邦。
脖子被扭斷翻後,手臂反轉,膝蓋、腳踝反轉。
就像一個四肢反裝的傀儡。
黃台吉深吸一口氣,對身邊將官淡淡說道,“衛時覺被激怒了。”
手下也沒聽懂,“貝勒爺,遼陽危矣,咱們追不上。”
黃台吉冷哼一聲,“遼陽從來不危,否則本貝勒不會離開,衛時覺若沒有進攻薩爾滸,一定會去進攻遼陽,他會陷入兩萬降卒的圍殺中,現在他不可能去了。
本溪的威寧營我們無法救援,衛時覺又要大開殺戒了,他不殺也不行,但他殺人之後,大金會有更多更強的降卒,這是他自找的,明朝在遼東留下一地仇人。”
“貝勒爺英明!”
“令兄弟們休息兩個時辰,立刻到甲板城騎馬,咱們還是可以在遼陽等衛時覺出山,他想回去也行,必須留下五千騎軍。”
寅時。
空無一人的東州堡,明軍還得去砍柴。
堡中燒著篝火,喂馬休息。
衛時覺在一個房間無聲撓頭,將官被攆去巡視。
士氣有點低。
這就是一直不正麵接觸,又突然遭遇的後果。
沒人怯戰,已經很不錯了。
但也無人再狂妄去進攻赫圖阿拉。
衛時覺拿出輿圖,在火光下盯著赫圖阿拉。
若之前是為了調動虜兵,現在必須把老巢納入計劃。
赫圖阿拉的進攻優先度,甚至高於遼陽。
這次不去,過年開春也得去。
打崩赫圖阿拉,努爾哈赤被抽筋扒皮。
當下這樣從外圍殺,每次有收獲,卻無法一下刨根。
衛時覺在遼河與朝鮮皮島劃了一條線,又在烏拉、輝發、赫圖阿拉劃了一條線。
比原計劃多了三千裡啊。
還沒什麼具體思路,王覃進門道,“叔父,後隊兄弟說黃台吉在薩爾滸休息,看起來好像要去撫順關騎馬。”
衛時覺點點頭,“我猜他肯定回遼陽,但他不是擔心遼陽安危,是為了與阿敏截殺我們。”
王覃指一指輿圖上清河堡、鴉鶻關,“叔父,侄兒有個大膽…”
衛時覺一擺手,“火藥不夠了,赫圖阿拉到東海女真,到處是寨子,到處是抵抗,進去歇不得,時刻得殺人,現在的隊伍殺不穿,咱們要回遼西過年了。”
王覃也無奈了,戰略計劃不是這樣子,但騎軍損傷一半戰力,不能再亂跑了,還有兩千餘傷員呢。
衛時覺沒有睡覺,天亮之後,讓士兵多休息了一個時辰。
東州堡去本溪威寧營,比在平原快,比黃台吉從撫順關回遼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