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賢穿著自己濕漉漉的靴子,深一腳淺一腳離開。
鄭仁弘在乾清門看到英國公,連忙跪拜,張維賢理都沒理。
閣臣全部在文華殿房簷下,眼睜睜看著張維賢從東華門而出,沒有一個人去打招呼。
皇城光祿寺衙門口,宣城伯衛時泰抬頭看著天空。
大雨剛過,空氣清新,卻有股腥味。
餘光看到張維賢,立刻收回眼神,“舅爺!”
張維賢點點頭,語氣黯然,“禦馬監可戰之人有多少?”
“六千人。”
“太少了,兩年內至少需要三萬人,魏忠賢執意籠絡武勳,老夫不開口,沒人到內廷,你認為誰合適?”
“算了,何必拖累彆人。”
張維賢瞥了一眼外甥孫,“覺兒腦子活泛,手段淩厲,你跟春兒不會,之極也不會,衛氏不要集體撞南牆,否則想回頭也沒人了。禦馬監是你衛氏的退路,不是老夫需要。”
宣城伯沉默片刻,“撫寧侯不是東林嗎?”
“東林不能觸碰武權,換一個。”
“永康侯怎麼樣?與孫兒是鄰居,還是文儀的姑父。”
張維賢略感不悅,“你也如此執拗?永康侯與東林還是一條船。”
“永康侯到底是勳貴,舅爺何不試試。”
張維賢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點頭,“也許可以,也許會死,你既然相信,那就讓他也節製禦馬監,忠勇營繼續挑選京營青壯訓練,記住,禦馬監是你的退路,彆讓內廷控製。”
衛時泰躬身,“感謝舅爺!”
張維賢直起腰出口氣,問了個意外的問題,“誰在撫養覺兒的孩子?”
“孩子生母啊!”
“奪了,讓那個舞姬回教坊司繼續做信使,把孩子送給文映!”
衛時泰沒有回答,張維賢等了一會,冷冷道,“老夫不是在跟你商量。文儀產子,同樣送到朝鮮,全部交給文映,文震孟還想控製武勳,真做出來,老夫難免忍不住弄死文氏。”
宣城伯納悶道,“文震孟想乾涉伯府,還有晚輩呢,您為何管三弟的家事?”
張維賢突然笑了,拍拍宣城伯肩膀,“看來你也不知道。”
“晚輩知道什麼?”
“泰兒,你有沒有看出來,皇帝和覺兒默契的過分?他們總是彼此試探,又對彼此底線非常信任。”
宣城伯點點頭,“三弟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