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東林滾蛋也得有個底線,可以落罪,不能全倒在血泊中,否則會刺激士大夫集體逆反,進而完全失去稅賦,武勳、皇帝還是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你看看,舅爺多難,時時刻刻在做選擇,哪邊也不能傾斜,真替他心累。
中樞每個人都在刀尖上跳舞,但凡有一個不平衡,所有人都被穿刺,大明朝還沒亡呢,中樞就會完全失能,誰繼位都是瞎折騰,亡定了。”
鄧文映終於聽懂了,思索片刻道,“如此一來,夫君經營朝鮮,是替皇帝吸引目光,遙遠保護皇嗣?”
衛時覺點點頭,“也不全是吧,我想讓皇帝做個人,他看起來笑嘻嘻的,完全是為了掩蓋殺意,內心仇恨太大,殺意比我大多了。
明明知道張嫣是東林,他還能摟著睡覺;明明知道殺父仇人在朝,他還能笑嘻嘻做木工,你說他在忍耐什麼?他越忍,將來動手越沒底線。
皇帝本來想放過熊廷弼,現在卻一直關押,這就是他不想忍的信號,我若死了,皇帝失去遺詔的籌碼,殺意更大了,東林大員連致仕的機會都沒有,全部得死。
反過來說,皇嗣若死了,誰敢信皇帝?虎毒不食子,我不敢信,舅爺更不敢,皇嗣的死亡,就是大明中樞信任的崩塌,就是大明的生死。
現在還好,皇帝好像也明白這個道理,慢慢理智了。文映可以在我身邊,就是皇帝的善意,他提都不提你,就是在感謝我,但接下來怎麼玩,不由我和皇帝,咱鞏固自己的兩條腿為主,隨便他們選擇吧。”
鄧文映深吸一口氣,“夫君和皇帝到底經曆了什麼呀。”
衛時覺咧嘴一笑,“成長!”
鄧文映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夫君在幽獄受苦了,當時不理解,差點失去夫君。”
衛時覺嘿嘿一聲,捧著臉親一口,“這世界唯一讓人滿意的事,就是我的婆娘。”
鄧文映與他額頭頂著,非常享受這聲誇獎,“夫君,接下來真沒危險嗎?”
“應該沒有吧,若有危險,舅爺早就警告了,他之前提醒我海商,是讓我彆插手海貿,這玩意是秩序關鍵,不插手不行,但也要慢慢插手,消除對方戒心,從生意做起。”
“舅爺又變了?”
“英國公沒變,變的是形勢,我改變了大勢。若真有危險,舅爺就會安排退路,比如,安排大哥掌控禦馬監,控製府事,教我如何做大,教我如何運用權力。”
鄧文映眼珠轉一圈,“這是為何?”
“說明英國公也失控了啊,他隻做親人舅爺,國公的身份完全沒用。敢來刺殺,老子放棄東虜,掉頭南下,連他們祖墳都刨了,這話已經告訴過韓爌了,他們應該不傻吧。”
鄧文映點點頭,“夫君鬼精鬼精,莫名其妙的話,事後都大有道理,妾身要生二十個孩子,總有一個賽過夫君。”
“哈哈,夫人還是好好做你的將軍吧。”
鄧文映輕鬆了,臉貼臉靠身上,“夫君,爹爹說你的兵法毫無痕跡,是什麼呢?”
衛時覺想了想,“這不是兵法,是玩遊戲。”
“說說唄,妾身若能學會呢。”
“直接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文映,若讓你去占據一片地盤,那裡有兔子、梅花鹿、牛羊群、豹子、野狗、老虎,你認為最先趕走的東西是什麼?”
“老虎啊!”
“錯,最先殺死的應該是草,殺了草,一切食草動物都活不了,何必去冒險,豹子、老虎等猛獸不用管,要麼餓死,要麼滾蛋。”
鄧文映眨眨眼,好像懂了,“曆朝曆代,百姓真可憐啊。”
衛時覺拍拍她的臉,“睡吧,我聽過一句話,飽含正念做個壞人,就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可能這是做大事必須經曆的門檻,我把它歸為選擇,咱們隻負責自己。”
鄧文映點點頭,靠在肩膀入睡。
兩人交流太久了,衛時覺還迷迷糊糊的,門外傳來錢紫蕾的聲音,“老爺,家裡來信了,海商來了。”
衛時覺睜眼,給鄧文映蓋好被子。
老婆還迷糊著呢,大概猜到他要去漢城,摟著脖子親一口吻彆,繼續睡覺。
衛時覺出門,剛到寅時,錢紫蕾拿著一封信,“老爺,家主的信。”
信是禦符紙,上麵一句話:小人隻能聯係江浙海商十三家,這時間海上很危險,他們需要沿著海岸繞圈,到期未知,生意可談。
衛時覺對這印簽很熟悉,禦符都有編號,這是隨身的乙號,想作假不可能,“誰來送信?”
“商號的一個掌櫃,妾身認識,海上遇風浪了,一臉劫後餘生的樣子,老爺不需要去漢城,他們從山東繞過來,就在外海。”
“哦,你休息吧,我帶部曲看看。”
喜歡1621,不一樣的大明請大家收藏:()1621,不一樣的大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