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一官到底沒問出衛時覺是誰。
長穀川稍後從外麵進來,一臉抱歉,“二板大師見諒,藝伎沒什麼好貨,彆侮辱您法眼。”
“奉行大人心意領了,貧僧現在想去江戶。”
如此直白的話,讓長穀川一愣,“二板大師想做幕府家臣?不去寺廟?”
衛時覺輕咳一聲,“奉行大人,貧僧乃出家人,怎麼可能做家臣,我佛被攻擊,大明、和國都一樣,從哪裡反擊都行。”
長穀川跪坐,頓時彎腰,“二板大師辛苦,但主公已決定驅逐教會,用不了多長時間。”
“奉行大人,以您和將軍的估計,這時間是多久?”
“三年!”
衛時覺搖頭,“三十年都不行!和國必定陷入混亂,奉行若沒聽明白,可以問問德川將軍,不行就是不行,否則為何驅逐教會,又允許他們海貿呢?既要又要,乃天下最難事,也是天下最蠢事,幕府有大明皇帝強大嗎?”
長穀川一愣,“明國允許傳教,與和國不同。”
衛時覺繼續搖頭,跪坐很難受,乾脆盤膝,“一官,告訴奉行大人貧僧的身份。”
鄭一官暗罵,胡編亂造,還得給你背書。
短暫思索後,無奈聽從,剛剛合夥做事,這騙子拿捏了把柄,不幫他騙人,幕府對李旦也失去信任。
明明不知道衛時覺的身份,鄭一官卻不得不把衛時覺編造的身份敘述一遍。
給這騙子正名了。
長穀川聽後十分震驚,再次躬身,“原來是大明國師弟子,在下十分榮幸。”
衛時覺不再低頭,擺起了架子,凝重說道,“幾天前,貧僧見到福江大寶寺主持、平野長泰、五島盛利、還見到平戶藩主鬆浦隆信,很幸運,他們代表了和國不同勢力。
但貧僧也很失望,他們對隱患感受不深,無法深談,奉行是幕府老中,也是謀士文臣,若您也不理解,貧僧應該回國了。”
長穀川嚴肅匍匐,“請大師賜教!”
衛時覺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笑嗬嗬道,“三人行必有我師,貧僧不用賜教,問奉行大人幾個問題就可以。”
長穀川更加恭敬,“您請!”
“和國佛教從中原而來,同屬大乘佛教,請問奉行,一千年前,神道教治理下的和國是什麼樣子?”
“回大師,神道與地方氏族的祭祀權捆綁,氏族借神明後裔的虛假身份,挑戰天皇,導致十裡一國,百裡一強,廝殺不止。”
“再問奉行,佛教入和國,為何迅速大行?”
長穀川沉默片刻,“導人向善?”
衛時覺搖頭,“奉行乃治世之臣,您應該思考如何治世。貧僧再問,神道教有多少神明、有多少教義?”
“無數!”
“佛教有多少神明?有多少教義?”
“我佛無處不在,但因果輪回、勸善止惡,乃統一教義。”
“天皇與貴族為何大力扶持佛教?”
“佛教強調忠誠護國。”
“說白了就是佛教中的佛國組織體係歸一,上可控下,皇權集中且合乎法理。”
“是是是,大師所言在理,醍醐灌頂。”
“那奉行一定明白,佛教與神道如何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