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文映看王覃跟她說話一直擠眼,急躁之下罵出口,才明白有要事詳談,不悅起身,到後院西房。
這裡被封死了,周圍都是調集過來的死士。
呈纓的孩子被送到樂浪,韓石也找了個男孩,女孩怕露餡,也沒有送出去。
鄧文映抱著兩個男孩到大堂幾次,給所有人吃了個定心丸。
京城文儀也生了個男孩,鄧文映寫信給宣城伯,沒必要送到朝鮮,但她本能覺得文儀會多事,讓京城把文儀禁足了,且不準任何人探望。
鄧文映煩躁府事,哪有心思處理政務。
看王覃遞過一封信,納悶接過來,瞬間大喜,“本官就說…”
王覃立刻呼喊,“嬸嬸不可張揚,叔父沒給您直接送信,是需要遮蔽一段時間,彆露餡。”
鄧文映把信看了幾遍,喜極而泣,不停流淚傻笑,“本官就說夫君鬼精,他會遊泳,知道不能在水裡泡著,肯定反應非常快…嗬嗬…我男人聰明著呢…”
“是是是…”
一個人虛誇,一個人點頭附和。
王覃等鄧文映情緒平複,才低聲道,“嬸嬸,叢性您還記得吧?”
鄧文映點點頭,“僧錄司主持弟子,一個花和尚,早還俗了,現在是法華寺外門管事,與哥哥和夫君在武學幼官營結識。”
“嬸嬸,這不是重點,叔父無法冒充一個不存在的人,想要做事,必定冒充認識的人,我們得把叢性悄悄叫山東。
下令水師到南邊訓練,遮蔽倭國與大明的聯係。還得下令五百人剃發跟隨,讓彆的夫人悄悄南下,做叔父的妾室,令倭國放心。”
鄧文映皺眉,“夫君要做什麼?”
“控製海貿啊。”
鄧文映這時候有點後怕,期期艾艾道,“要不算了吧,這個耶速會是什麼東西?毛文龍如何出賣夫君?”
王覃撓撓頭,“嬸嬸,侄兒得去漢城,讓砝殼挑選五百人,還得讓水師百艘船南下,讓毛文龍帶三千人訓練如何水戰,伺機帶他去長崎,交給叔父處置。”
鄧文映皺眉,再次問道,“耶速會是什麼?毛文龍如何出賣夫君?”
王覃無奈,隻能詳細給解釋一遍。
衛時覺在作戰期間很無聊,與王覃談過很多南北矛盾的事,也談過天下勢力,兩人知道的一切消息都交流過。
耶速會的消息,兩人都一知半解,但知道這個組織存在,而且知道修會本質上是一個官商利益集團。
遼東沒有接觸耶速會,無法想到更多。
至於毛文龍,衛時覺和王覃都是後知後覺。
需要從結果倒推,從後往前看。
滅虜不是耶速會刺殺的理由,抬價出售繳獲也不是理由。
衛時覺的謀劃、對未來的設想,才是他必死原因。
廢柴說計劃太早了,他不該跟手下大將談未來,不該說做海貿是為了控製海貿,更不該說練兵是準備摧毀整個利益鏈。
自己人聽著提氣,傳出去以後,瞬間站所有人對立麵。
那是誰傳出去的?
陳尚仁、祖大樂、韓石、斡特、砝殼、王覃、寧完我、王好賢、陳靈,全部靠衛時覺而活,這些人圈子單一,根本不可能。
必須是本來就有外部聯絡,離開衛時覺還不受影響的人。
也不是袁可立,老頭不清楚具體計劃,隻會說光祿大夫意圖染指海貿。
染指海貿的說法很糊塗,是參與生意、還是控製北方、或者是全盤掌控外海?
方式不同,目標不同,結果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