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羊蠱脫離宿主後,東方既白。
趙臣將黑羊蠱元、白羊蠱元收入銀盒:“多謝大娘娘相助,驛傳司趙臣定永遠會記得這個恩情。”
謝久道:“抬出驛傳司,你以為本宮就會放你們離開?”
曹思安心中咯噔一下,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趙臣拿出一枚玉牌:“大娘娘應該識得此物。”
“武王恩令。”
謝久歎口氣,似乎是屈服了,可突然獰笑起來。
趙臣痛苦的倒在地上!
誰都有恨,他也不例外,他恨靈武之道沒落,恨蠱道大興,恨一切邪惡與不公,更恨這世道大亂,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恨意燃起心火,將他元神架在烈焰上炙烤。
“住手!”
李逋打開信匣,匣內飛出一枚銀釵,落在謝久手中。
謝久拿著銀釵,神情茫然,回憶中浮現一位長相憨厚的男子:“哥哥,原來你還活著,這麼多年,為何都不來看小妹一麵。你不知,在這深宮中,他們都欺負小妹。”
恨蠱暫時解除。
趙臣站起身,滿頭是汗。
他看向李逋“你怎麼知道她就是黃泉龍母?”
李逋解釋:“謝久乃司馬仲之母,而司馬仲如今貴為景國皇帝,龍象征著天子,身為天子之母,亦可稱‘龍母’。
唐兒姐姐還說過,謝久死後被人分屍,投入井中,井水為地下之水,地下水代指黃泉,那所謂的黃泉龍母不就是謝久嗎!”
“給你銀釵的人還好嗎?”
謝久神情冷漠,但語氣格外哀傷。
“很好,明月師兄現為驛傳司第五驛差,他一直都想見你。”趙臣道。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
女屍謝久話音一頓,神色悲戚:“晚了,我雖死但元神未滅,可用不了多久就再也壓製不住恨蠱,到那時就會給我身邊人帶來災難。”
注:蠱吞噬宿主元神後,為擺脫宿主原有的舊身份,就要斬殺與宿主有關所有因果,徹底以新身份混入人世。”
趙臣做出許諾:“如果娘娘不放心,在下願立下誓言,保護您的親族。”
謝久看向李逋:“過剛易折,你命途多舛。而這孩子前途無量,我要他向蠱神立誓,發誓保護我的後人,並且誅殺賈後,為我報仇!“
趙臣看向李逋,輕輕搖搖頭。
曹思安卻使勁向他遞眼色,那意思是讓他趕緊發誓。
李逋歎了口氣,劃破掌心:“我今以鮮血向蠱神起誓,日後必護謝氏血脈周全,誅殺賈後,如有違背,永世不得超生。”
誓言方成,隻見謝久身後浮現一輪虛影,那是一株盛開的黑色薔薇。
謝久摘下一枚花瓣,朝李逋一吹。
李逋頓覺元神內多了一枚異物,如魚刺卡在喉嚨裡,令人不適。但這異感來得快去得也快,還沒未等他反應過來,便已尋不到半點痕跡。
李逋撓撓頭:“奇怪。”
謝久淡淡一笑,轉身走向皇城深處,猩紅裙裾掃過青磚,身影逐漸消失。
“你們走吧,天黑之後,皇城將永為荊棘之地。”
趙臣幾人不敢耽誤,先去冰窖與大老虎會合。大老虎屁顛屁顛的從冰窖裡爬出來,後麵還跟著一群瑟瑟發抖的年輕女子。
問清楚這些女子姓名籍貫後,趙臣跟李逋商量了一下,衝曹思安伸手。
曹思安:“乾嘛?”
李逋跑過去,伸手就要搶儲物袋:“少廢話,快點給錢!”
曹思安躲開他的賊手:“小潑皮,我給還不行嗎!”說著掏出銀票,一人給她們二百兩。
老軍伍魯良跟隨在幾人身後,神情哀傷,手裡牽著根繩子,另一頭係在‘傻子’陳三的腰間。
曹思安背著嬰兒,在走出皇城的那一刻,仰天大喊:“吾鳥也,安可籠哉!”
他向趙臣等人行禮:“諸君各自安好,咱們有緣再見了。”言罷,他沒有絲毫留戀,身影很快消失在晨光霧靄之中。
如今,皇城外蠱屍遍地,趙臣和李逋出城後,一路不知斬殺了多少,僅僅是蠱精就堆得跟小山一樣高。
李逋吃下萬蠱金丹後,已對蠱精無感,他嘗了顆高階蠱精,那味道簡直同嚼蠟無異。
看來蠱精能提供能量有限,若想快點長大,日後恐怕要另想辦法。萬蠱金丹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但他現在不知該如何獲取。
皇城一遭,有痛苦也有奇遇,最明顯的就是他長高了。
李逋用手量了下個頭,大概四尺多,現在他不能再叫‘娃子’,應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郎。
等殺出京畿之地後,眾人到達關城,女子們千恩萬謝,與趙臣幾人分彆,相約結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