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司馬駒已出現在皇甫合身後,整個宴席的氣溫驟降。眾人隻見太子背後浮現出一頭赤紅如血的巨羊虛影,虯結的肌肉上布滿猙獰的朱紅色的咒紋。
噗嗤!
司馬駒的右手貫穿皇甫合胸膛。當那隻染血的手抽出時,指尖捏著一隻瘋狂扭動的蠱蟲。隨著他五指收攏,蠱蟲在淒厲的尖叫聲中化為飛灰。
皇甫合本就想嚇嚇司馬駒,要殺太子,給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卻沒料到遭此殺身之禍。
“皇甫合意圖謀反,當誅三族!”賈謐黑著臉起身,轉向呆若木雞的高子微:“太後鳳體違和,還不快扶進去休息!”
司馬駒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著手,身後紅羊虛影消散。
他看向麵如土色的群臣和使者,輕聲道:“繼續奏樂。”
賈謐親自向他斟酒:“太子,沒有受到驚嚇吧?”
司馬駒道:“皇甫家族分裂,主乾南渡,皇甫合已不配坐在京營節度使的位置。”
賈謐乾笑兩聲,沒有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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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駒接著道:“依我看,奉天司甲級司衛慕容燼,克忠職守,宜乎適合此職。”
賈謐正色道:“太子喝醉了。”
京營節度使掌管武衛營、中壘營,共一萬兩千禁軍,分彆駐守武庫、太倉,及皇城十二城門。這個職位,賈氏打爺爺輩起就一直攥在自己人手裡,絕對不能失去。
為緩和局勢,賈謐提議:“雙煬城都督一職暫缺,不如讓慕容燼去試試?”
見司馬駒點頭同意,賈謐接著說:“冀州賈思範奉命駐守鄴城,與雙煬城駐軍有點摩擦,還請太子從中調停。”
司馬駒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隻是話鋒一轉,拿出輿圖,指著距京都兩百裡處的頡文縣:“此處文風極盛,糧食豐足,我想在這裡為父皇建一座行宮,略表孝心,賈相以為如何?“
賈謐盯著輿圖,腦中急轉,看不出其中門道。
他隻得推搪道:“殿下孝心可嘉,隻是國庫吃緊,似乎不應在此時大興土木。”
司馬駒打斷他:“錢糧不用大內出,我自會籌措。”
賈謐思索片刻後,隻得同意,畢竟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幫助賈思範在鄴城站穩腳跟,實在不宜節外生枝。
“對了,兵曹對徐州三萬虎賁神秘失蹤的事怎麼說?”
“太子怎麼看?”
“那些兵匪擄掠地方,作惡多端,此乃天罰之。”
“太子所言甚是,我兄金陵國相賈道子也是這樣認為的。”
“如此甚好,儘快結案。”
言罷,司馬駒起身離席。
望著司馬駒遠去的背影,賈謐臉色陰沉如水。待那抹身影徹底消失在宮門外,他猛地將手中茶盞摔得粉碎!
“楊淵!汝乃羯狗!背信棄義,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幕僚們噤若寒蟬,唯有郭槐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主公息怒,自從主公赦免王彌的叛亂之罪後,他感愧不已,信中說願為主公,肝腦塗地,至死效忠。”
“好!讓他盯緊楊淵族人,等鄴城恢複元氣再說。”
“主公,那楊淵兄弟抵抗賈澤叛軍數日,功勞不小,該如何封賞?”
“給他楊淵個虛職,就封他為五部大都督,統轄胡人五部。其弟楊勒任河東郡太守。”
郭槐眼睛一亮:“主公妙計!五部胡人向來不服管束,而河東郡現在又是抵禦西京蠱屍、孽獸的前線。若他們鎮不住,便是瀆職之罪;若鎮得住,咱們也能趁機消耗羯胡,可謂一箭雙雕!”
賈謐望向殿外漸暗的天色:“速去查查頡文縣的底細,太子在此建城,絕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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