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奪徐浮法寶的三陽,各懷鬼胎,暗中防備,很快便分道揚鑣。
青陽躲進一處隱秘莊園,迫不及待地開始煉化血勾玉。隨著能量注入,勾玉劇烈旋轉。正當他沉浸在力量暴漲的狂喜中時,一隻漆黑蠱蟲憑空出現——正是那消失的血魘蠱!
蠱蟲閃電般鑽入他眉心,青陽大驚失色,體內能量頓時紊亂。
“啊——!”
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血勾玉中冒出的血水環繞周身,不斷滲入軀體。他一頭長發散落,肌膚白化,犬齒被頂掉,生出更鋒利的獠牙……
不知多久過去,青陽猛然蘇醒,發現自己竟倒掛在屋梁上,背後生出一對肉翼。感受著體內湧動的磅礴能量,他不禁大笑道:“好造化,好造化,吾道當興,吾道當興!”
然而紅陽和白陽就沒有那麼好運,二人剛入齊國境內,便受到甲士圍堵,被押送至齊王宮。
齊王司馬博高坐王座,手中把玩著一柄古樸長劍。
紅陽不認識,但白陽卻不由失聲道:“六合劍?!傳言竟是真的!恭喜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紅陽忙隨聲附和。
司馬博輕笑一聲:“梁國蠱禍已平,這消息,二位國師可聽說了?”
紅陽冷汗涔涔,白陽則俯首道:“大王明鑒!此事全因那北海狂生張樺從中作梗,臣請求立即囚禁龍池一族,絕不能放走他們。”
司馬博卻搖頭:“走便走吧,無甚不好。”他語氣平淡,卻讓二人心頭一寒。
等了片刻,白陽戰戰兢兢問道:“不知大王召見我等,有何吩咐?”
司馬博目光掃過二人:“此行可有收獲?”
白陽反應極快,當即奉上銅鏡:“臣得此寶,獻於大王!”紅陽見狀,也急忙取出雉劍呈上。
司馬博卻未接手,反而笑道:“本王目光還不至於如此短淺,二位且收著吧。”
二人剛鬆一口氣,卻聽司馬博話鋒一轉:“青陽老道現在何處?血魘蠱又在誰的手中?”
紅陽與白陽對視一眼,齊聲道:“青陽私藏血魘蠱,不敢麵見大王。”
司馬博眼神驟冷:“來人!”
新晉寵臣孫秀上前:“屬下在。”
司馬博道:“傳朕旨意,誅儘青陽門下弟子,發追殺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青陽出關那日,原本打算暗中潛回齊國都城,聯絡門徒,卻不想剛出山便遭遇到埋伏。他帶著殘餘弟子一路北逃,幾經折返,最終投身至河東郡守楊勒麾下。
除夕剛過,西京傳來消息,蠱災徹底失控。
百萬蠱屍互相吞噬、廝殺,在血腥的競爭中不斷進化,最終孕育出四頭凶威滔天的怪物,朝廷稱之為‘廢京四凶’。
四凶分彆為:百蠱魔君、十二窮奇、龍首蠱雕和無雩旱魃。
前三怪皆半人半獸,完全被蠱蟲的原始欲望驅使,在毀滅與放縱中尋求極致的快感。在它們瘋狂進攻下,關城防禦體係接連崩潰。
百蠱魔君與十二窮奇聯手,率領蠱屍群、孽獸潮,直逼京都城而來。
龍首蠱雕則撲向河東郡,意圖殺入並州,掀起更大的混亂。
在這片煉獄般的廢土上,還有一支令朝廷聞風喪膽的隊伍——乞活軍。他們是廢京浩劫中幸存下來的凡人,卻在絕望中選擇與蠱共舞。以血肉為爐,以痛苦為引,在無儘的廝殺中蛻變為非人非蠱的怪物,最終成為蠱屍群與孽獸潮的指揮者。
他們目標明確,那就是向曾視其為‘棄子’的朝廷複仇。乞活軍的首領,也是四凶中最特殊的存在——無雩旱魃。
無雩旱魃,原名丁蓮,曾是駐守西京城的一名守將後裔。
蠱卵爆發那日,她眼睜睜看著公公、婆婆自相殘殺,而丈夫不忍傷害她,揮劍自裁。丁連淪為蠱屍後,卻因腹中有子,竟奇跡般地保留了意識。在吞噬同類的過程中,她越來越強,體內的幼蠱最終進化為十轉熯災蠱。
然而,她雖為乞活軍的首領,卻並未親自執掌這支軍隊,而是由麾下四將,各自統領一營,馳援百蠱魔君,攻向京都城。
她自己則率領最後一營,跪於古神山前,想要‘乞求’山上的高人,能救她腹中孩兒的生命。
而此刻的古神山上,荀蒼正在破解‘飛廉祭靈’之謎,顧九川為其護法。
飛廉祭靈被問蠱詛咒所困,如今這詛咒同樣折磨著荀蒼。作為天下最頂尖的數師,沒有之一。荀蒼深信數道有終,萬事萬物皆可推演至儘頭。他通過觀察飛廉在地上的驗算公式,反向推導出問題,卻在試圖計算答案時,掉入無理數的深淵。
近百天過去,荀蒼的心算從未停歇。
他將根號二推演至上萬億位小數,卻遙遙算不到儘頭。漸漸地,解救飛廉對他來說已成次要,證明自己心中完美的數道,才是他的最終的目的——這既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