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瞥不遠處的張峰,早已撤了拘靈遣將,此刻與那百年厲鬼毫無關聯,任誰都看不出破綻。外人隻會當是厲鬼突然發狂殺了石少堅,而毫無修為的張峰運氣不錯——暫時成了下一個待宰羔羊。
無人懷疑那隻厲鬼是受他驅使,才對石少堅痛下。
震驚過後,怒火瞬間吞噬了石堅的理智。他再無保留,全身力量傾瀉而出,直接施展成名絕技——閃電奔雷拳!
以石堅的修為,滅殺這百年厲鬼本可輕描淡寫,但石少堅的慘狀徹底撕裂了他的冷靜。本能之下,他爆發出全部實力。
石堅能穩坐大師兄之位,絕非虛名。此人雖心胸狹隘,心狠手辣,但實力確實無可挑剔。閃電奔雷拳乃是茅山雷法中極難修成的秘術,此刻在他手中迸發出駭人威勢。
電光炸裂的刹那,無數雷霆在他掌心翻湧。狂暴的雷蛇撕開四周林木,地麵焦痕遍野。
“孽障!償命來!”石堅怒吼暴起,雷拳轟然貫穿厲鬼身軀。那邪祟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瞬息間灰飛煙滅!
“堅兒……”
石堅顫抖著抱起奄奄一息的石少堅。懷中之人雙目暴突,口中鮮血汩汩,每一次喘息都仿佛用儘力氣。他的眼中翻湧著悔恨與癲狂。
倏地,他轉頭盯住場中唯一的活人——張峰。那目光中的陰毒,比起石少堅有過之而無不及……
石堅再無一言,抱著血泊中的縱身衝入山林,眨眼消失無蹤。
此時,沉默許久的九叔終於走上前來,神情凝重。
“張峰,方才究竟發生何事?你為何與石少堅在此?封印被破、厲鬼現世,又與你等有何乾係?”
張峰立刻滿臉惶恐:“師父明鑒!初來茅山,全賴石師兄引路賞景。方才途經此地,厲鬼忽現,嚇得魂不附體,哪敢有半點動作?”
九叔眉頭深鎖,終究長歎一聲,未再追問。
江湖浮沉數十載,他豈會看不透這對師徒的秉性?眼前慘狀,已呼之欲出……
張峰初至茅山,絕無可能知曉禁地所在——除非,有人刻意引路。
這徒弟雖未正式修行,卻因天資卓絕早有名聲。石少堅素來自詡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想來是張峰初到此地,被他暗中針對,欲要施以懲戒。
於是便有了當下情景。雖不解石少堅為何膽大包天放出百年厲鬼,更不明白他為何反遭厲鬼剖腹……
種種緣由已無關緊要。修道者心術不正,遲早自食惡果,眼下這般,也算是報應不爽。
隻是石少堅身份特殊——他乃大師兄石堅最為寵愛的,正如自己與張峰的關係,自幼跟隨左右,被收為親傳門人,否則兩人姓名也不會如此相近……
九叔麵色凝重,長歎一聲:唉……
以大師兄錙銖必較的性子,即便此事與自家徒弟無關,但凡張峰在場,必會遭受遷怒刁難。
看來這趟茅山之行,怕是要不斷了……
同一時刻,石堅洞府內。
四周幽暗如墨,地麵刻滿詭譎符咒與陰邪陣法。若非知曉此處是茅山首徒居所,隻怕要誤認為邪修巢穴。
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石少堅仰躺著——腹腔洞開,四肢扭曲,恍若血屍。
身著玄色道袍的石堅端坐高位,凝視愛子慘狀,眼中翻湧著滔天恨意。
正如九叔所料,他此刻最恨的正是張峰。實在想不通,那衝破封印的百年厲鬼為何不殺張峰,反而撲向石少堅?
若張峰先死,自家孩兒何至於此……
無論其中有何隱情,張峰都罪該萬死!石堅將所有怒火儘數傾注,指節捏得發白。
孽障!石堅麵目猙獰地低吼,隻要你在茅山一日,我便叫你生不如死!定要你血債血償……
此時的石少堅已不成人形。鮮血浸透全身,臟器外露,仿若被猛獸撕咬過的殘破皮囊。
若非石堅以秘術維持,石少堅早已命喪黃泉。
石堅此刻麵容扭曲,眼中燃著熊熊怒火。看著愛子奄奄一息的模樣,他胸腔裡的恨意幾乎要噴薄而出。
世人隻道石少堅是他收養的得意門生,卻不知這實則是他唯一的親骨肉!若非血脈相連,他又豈會如此傾心栽培?
可如今,他視若珍寶的兒子竟淪落至此。石堅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將滿腔憤懣儘數歸於張峰。
張峰!若不是你貿然上山,我兒怎會鋌而走險去鎮鬼之地?又怎會招惹那百年惡靈?
你這災星就不該出現在茅山!還妄想拜師學藝?隻要我石堅還有一口氣,你就休想得逞!
你的項上人頭,遲早要祭奠我兒......
從石少堅斷斷續續的敘述中,石堅已然了解事情始末。可他非但不責兒子心術不正,反將罪責全推給張峰。
在他扭曲的邏輯裡,若沒有張峰出現,自己兒子豈會行差踏錯?這般蠻不講理的護短,難怪會養出石少堅這等歹毒心性。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如今石少堅被厲鬼所傷,經脈俱損。若非石堅及時趕到,隻怕早就魂飛魄散。即便用儘正統道法也回天乏術,迫使他隻得劍走偏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