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滯許久後,所有人不約而同爆發出震天歡呼。他們衝到張峰跟前,將他高高拋起,一遍遍呼喊著:張峰!張峰!張峰!此時此刻,張峰在鎮民們心中的地位已然無可撼動。
麵對這份熱情,張峰坦然接受,任由眾人將他拋起歡呼,融入這片歡騰之中。
夜幕下,九叔仍舊神情恍惚,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震驚、欣慰、讚賞,甚至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酸澀。
他從未想過,自己收養的竟如此驚才絕豔。明明初入修行之道,修煉速度與戰鬥天賦卻直逼資深地師!這般妖孽的資質,莫說親眼所見,連江湖傳聞中都未曾耳聞。徒弟的優秀,竟讓他這個師父都生出了幾分妒意……
許久,九叔搖頭輕笑,無奈中透著一絲自豪:“好在是我的徒弟,而非彆人門下,嘿嘿……”
——
喧囂散儘,義莊重歸寂靜。
破曉前,眾人各自散去休憩,隻待天明再收拾戰場殘局。廂房內,張峰盤膝而坐,周身靈光流轉。當晨曦微露時,他驟然睜眼,眸中精芒迸現,笑意再難遮掩。
“總算突破了。”
曆經與任老太爺的生死搏殺,他對要訣的領悟更進一層。戰後那抹突破契機雖被暫時壓製,此刻卻如水到渠成般自然。地師三重至四重,看似一步之遙,實則天地之彆!
尋常修士若知他心中所想,怕要氣得嘔血——短短數日破境猶嫌緩慢?須知地師之境,每跨一重皆需數年苦修!
然張峰豈能以常理度之?身負八奇技與蛻變的張家血脈,真正戰力早遠超境界所限。指節輕叩床榻,他望向掌心躍動的靈焰低語:“耽擱許久,該去會會那位躲在幕後的‘老朋友’了。”
修煉之路如同攀登山峰,即便天賦異稟之人也需要數十日苦修方能覓得突破之機。尋常修士更是舉步維艱,或困於地師境數年不得寸進,以致茅山內外門之間堵著眾多不得其門而入者。
張峰這般修行速度莫說茅山一脈,縱覽整個修道界也難尋匹敵之人。更難得他天賦卓絕仍勤修不輟,自來到這危機四伏的異界便深諳弱者挨打之理,每突破境界稍作調息便重拾修煉。如今修為精進後,每日僅需短暫休憩便能恢複精力,他將所有餘暇儘數投入修行。
連續數日風平浪靜,張峰除卻飯後在小鎮稍作散步,餘下光陰皆閉門苦修。見此情景,九叔既感欣慰又生感慨,暗讚這實為天生道種,轉念便以此訓誡秋生文才,幾乎見麵便要耳提麵命。嚇得那二人近日避師尊如蛇蠍,唯恐無故遭責。
歲月悄然流逝,自任老太爺一役平定禍患後,小鎮重現太平光景。作為此戰頭功,張峰聲名非但未減反而愈傳愈廣,十裡八鄉皆知義莊住著茅山派來的得道真君。百姓視之若神明,外鄉人更是不遠百裡前來攀附,整整數日義莊門前摩肩接踵,師徒二人既覺無奈又哭笑不得。
眼見愛徒聲名鵲起受儘尊崇,九叔初時頗覺顏麵生輝,未料傳言漸失其真——從最初師徒合力除魔竟演變成張峰獨戰群邪的荒誕之說。
很多人眼中的九叔,已經從張峰的師父變成了張峰的陪襯……
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身份對調,張峰才是師父,許多外地人隻認得張峰,提起張峰師父才勉強想起九叔。
這讓九叔臉色鐵青,他雖不貪財卻極重名聲。上次對付任老太爺時,雖沒拿下正主,好歹除掉了數十個僵屍,如今傳言卻越來越歪,倒像他全程袖手旁觀似的。
九叔雖憋屈也沒辦法,總不可能挨家挨戶解釋,更怕被人說成想搶徒弟功勞。鬱悶幾天後也想通了,傳言離譜就離譜吧,隻要不損名聲就好,反正捧的是自家徒弟。
此時鎮上出了件大事——任家換了新家主。任發身子骨硬朗得很,但被任老太爺的事嚇破了膽,決定去海外休養。他想帶任婷婷同去,卻被堅決拒絕,隻得獨自啟程。臨行前將家主之位傳給了女兒。
任婷婷就這樣成了全鎮最年輕的女富豪,引得阿威、秋生、文才等青年才俊爭相獻殷勤。她肌膚勝雪又留過洋,如今繼承萬貫家財,堪稱完美。可惜……她心裡早有人了。
任家的變故本應讓她隨父親遠赴海外散心,但她執意留下——隻因張峰。
初次相遇,張峰就令她怦然心動。隨後的數次相救,目睹他施展玄妙道術對抗僵屍的英姿,更讓她深陷情網。夢中縈繞的儘是那抹道袍身影。
她總愛往義莊跑,哪怕遠遠瞧見那人練功的背影,都能歡喜半天,臉頰發燙。
可惜襄王無夢。張峰終日醉心修煉,對她始終冷淡。即便她在場,他也隻顧擺弄法器,偶爾敷衍幾句。
這讓她黯然神傷:莫非是自己不夠美?但隻要能守在張峰身邊,她便知足。
即便任老太爺伏誅後,她仍日日造訪義莊。張峰不勝其擾,決定把話挑明。
初見委婉:任老太爺已除,任不必日日奔波,打理家業要緊。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她卻雙眸晶亮:我來,是為見你呀。
張峰啞然。這姑娘竟毫不矜持?
修道之路艱難,貧道無暇他顧。他拂袖轉身,桃木劍穗在風中微顫。
張峰無奈地搖頭:你就專心忙你的,我做我的事,和我在一起不會耽誤你。我覺得……我能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任婷婷的臉頰泛起紅暈,張峰卻沉默良久才開口:任,以你的條件,追求者怕是能繞鎮子三圈,何必非要認定我呢?
任婷婷突然正色:因為我心裡隻有你。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已經深深愛上你了。這輩子,我非你不嫁!
張峰:
他實在想不通,平日溫婉的任婷婷談起感情竟如此執著。
見他態度冷淡,任婷婷不自信地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嫌我長得不夠好看?
張峰坦然道:不,你非常漂亮,是我見過最美的姑娘。
這倒不是客套。如今正值民國,天生麗質的人本就稀少,更彆說在這偏遠小鎮。任婷婷的容貌即便放在省城也是出挑的,鎮上那些年輕小夥見了她,眼睛都直了。
任婷婷聽完暗自歡喜,可轉念又忐忑起來:那你為什麼總躲著我?莫非……心裡有人了?
問這話時她攥緊了衣角。雖然留洋時學到的觀念告訴她應該勇敢追求真愛,但若張峰當真心有所屬,她也隻能黯然遠赴重洋……
張峰忽然笑了,笑容裡滿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