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無人識破你的把戲?”暗處的張峰眸光冷冽。他早在剿滅馬賊時就鎖定石堅,故意按兵不動隻為引蛇出洞。這瘋子若不除,必成大患。
夜風嗚咽,張峰指節攥得發白。石堅這老狗到底按捺不住了——自打那日在村口撞見這廝,紅袍火鬼便如影隨形盯死了他。
石堅每步棋都落在張峰眼底。當日佯裝逃遁不過障眼法,這老賊始終墜在九叔隊伍三丈之外,連義莊牆角的黴斑都數得清楚。
九叔前腳剛邁往茅山的路,石堅後腳便撕下偽裝。張峰鼻腔裡溢出聲冷笑,這瘋子分明是要半道劫殺——茅山大師兄的天師修為,可比九叔多浸淫了整整一甲子。
五雷正法的電光在記憶裡炸響。雖隻是殘招,也夠轟穿九叔的護體罡氣。張峰反手扣住腰間的符囊,今夜定要叫那老賊嘗嘗魂飛魄散的滋味。
......
九叔的靴底碾碎山路薄霜。
他滿腦子都是祖師爺那句天地將傾,卻不知身後枯枝正滲出黏稠黑影。石堅此刻比腐屍更可怖——眼白爬滿血絲,指甲縫裡嵌著符灰。
殺不了那小畜生...石堅喉管裡滾出痰笑,腐爛的舌尖舔過九叔背影,就先剜了他的心肝!
石堅胸前的石少堅發出陰森笑聲,仿佛已預見獵物垂死掙紮的畫麵。
就在石堅估算距離合適,即將在荒野動手之際——
他突然刹住腳步。
父親?快追!石少堅急不可耐地扭動著。石堅卻凝視虛空,伸手觸碰——
嗡!
指尖綻出幽藍光紋,憑空浮現的透明壁壘震顫著顯形。
怎麼可能?!石少堅驚叫,莫非張峰那師父發現了我們?
石堅麵色陰鷙尚未應答,身後陡然傳來戲謔之聲:
家師可沒這閒工夫。
張峰斜倚枯樹,掌心跳動著與屏障同源的藍光,本想看石師伯撞得頭破血流,可惜了。
轉身的石堅瞳孔驟縮——十餘步外,那青年道士指尖靈光未熄,分明早已蟄伏多時。
這對視令張峰暗自心驚。昔日仙風道骨的茅山首徒,此刻青麵獠牙宛若羅刹,比那幫馬賊更似邪魔。若非輪廓尚存,險些認不出這竟是曾執掌雷法的前輩。
張峰一眼就瞥見石堅胸前掛著的那顆腦袋,正是石少堅的頭顱。這幅景象既詭異又惡心,讓他胃裡一陣翻騰,差點當場吐出來。
石少堅一見到張峰,原本還平靜的他瞬間狂躁起來。那張扭曲變形的臉上青筋暴起,發出刺耳的尖叫:張峰!要不是你用雷法轟我,我怎會落到這步田地!連身體都沒了!我要你死!千刀萬剮!
張峰嫌棄地掏掏耳朵:都隻剩個腦袋了還這麼聒噪?再吵我就讓你徹底沒聲音。這話竟真的讓石少堅閉了嘴,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正要發作卻被石堅攔住。
我正愁沒機會收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石堅陰森森地盯著張峰,現在可不是在茅山,不用裝什麼師兄弟情誼了。
他越說越激動:憑什麼!我苦修幾十年的五雷正法,你幾天就能學會?要不是你自己找死跑來,我還真拿你沒辦法。不過沒關係,今天就在這裡了結你。等回茅山照樣沒人知道是的,你還是那個短命的天才...
張峰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張峰聽著石堅的威脅恐嚇,心中隻覺可笑。
這對父子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明明是他們從頭到尾在找麻煩,現在反倒把自己說成惡人?
張峰懶得再費口舌,決定在此徹底解決這場鬨劇。他二話不說亮出金錢桃木劍,瞬間展開風後奇門將四周封鎖。
石堅,受死!
漫天烈焰在石堅麵前炸開,卻被他早有防備地躲過。不料張峰衝破火幕,桃木劍裹挾金光直劈而下。
石堅倉促催動邪術抵擋,陰氣翻湧間竟接住這一劍。張峰眼神更冷——果然馬賊化鬼就是他的手筆。
就在此時,雷鳴乍起。
石堅雙拳纏繞電光,聲勢駭人的雷霆轟然而至。張峰見狀反而笑了:要比雷法?
刹那間,兩人手中雷光爆閃!
張峰雙臂間躍動著耀眼的電芒,五指間迸發出璀璨雷蛇。
一黑一白兩道雷霆在半空相撞——
轟!
氣浪翻卷間,石堅靴底在青石板上劃出三丈溝壑。這位天師袖口焦黑,而對麵張峰僅退七步。
好個五雷正法!
石堅眼角抽搐。他苦修三十載的閃電奔雷拳,竟敵不過對方初成的茅山至高雷法。記憶裡那個明月夜,這小子不過翻了一遍《上清雷部真解》就......
妒火焚心時,石堅麵龐突然爬滿青黑紋路。他左肩冒出三根骨刺,右手指甲暴漲半尺。
就在張峰掐訣的瞬間——
嘩啦啦!
夜雨驟降。帶有腥味的雨絲中,無數灰霧從地縫升起,漸漸凝成熟悉的蟒狀陰氣。
突然爆發的陰氣讓女首領實力暴漲,張峰費儘周折才將其擊殺。
石堅的修為本就碾壓實馬賊頭目,雖有八奇技傍身也隻能稍占上風。若這魔頭獲得陰氣增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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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峰不敢想象那會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怎會......
漫天風雨驟起時,石堅周身威壓陡然攀升。天地間翻湧的陰氣竟被他瘋狂吞噬!
本就狂暴化的身軀越發猙獰,此刻的石堅已成為半人半鬼的怪物,正享受著鬼氣覺醒帶來的力量飆升。
雖然不解天地異變緣由,但實力暴漲總歸是好事。石堅咧開猩紅的嘴角:你,張峰!
裹挾著滾滾黑霧,癲狂的身影直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