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火鬼一把將淩傲雪攔腰抱起,迅速掠入幽暗的洞穴深處。
二人墜入洞穴的刹那,入口處的巨石應聲爆裂,碎石如雨傾瀉直撲張峰麵門。
張峰手中金剛傘旋出殘影,腳下踏著玄妙步罡——正是陣法收勢的關鍵。若缺了這蘊含先天八卦的步法,整個大陣便會前功儘棄。
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些陰兵。它們本不該存有任何情緒,卻隱約透出躁動。當領頭陰兵發現地上那具焦黑紅袍乾屍時,森冷怨氣驟然沸騰。
寒光乍現!
春秋大刀挾裹百年積怨劈斬而來。
當——
金剛傘與古刃相擊的蜂鳴震得岩壁簌簌落灰。張峰虎口崩裂,傘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這陰兵生前定是威震沙場的悍將。
陣成!
張峰甩袖躍入洞穴,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久久不散。
師兄!
在錯綜複雜的鐘乳石甬道儘頭,淩傲雪拽著他攀上突然轉折向上的石階。這洞穴竟暗合倒懸天地之勢,稍有不慎便會迷失方向。
張峰拂去發間塵灰,突然僵在原地。
眼前景象遠超墓室範疇:無數琉璃器皿陳列在青銅架上,半數罐體中浸泡著難以名狀的器官。最駭人的是正中那對懸浮眼珠——無論從哪個角度觀望,瞳孔都死死追隨著來客的身影。
“師兄,你瞧這些器具,我覺得此地像間刑室。”
淩傲雪初到此地時便覺異樣,四周充斥著詭異氛圍,滿眼儘是些斷耳殘目般的物件。
張峰掃視一圈,心中已然明了。
“有人在鑽研長生之術。”
他再度提及“長生”二字。
張啟山麵色微變,不動聲色地靠近張峰:“單憑這些就能追尋長生?倒更像是在培育蠱物。”
儘管張家不願承認他的身份,但血脈裡的責任讓他必須守住這個秘密——畢竟外泄對誰都無益。
“可曾聽聞長生蠱的傳說?將蠱蟲植入人體,便能獲得永生。”張峰話音未落,眾膚上已泛起細密疙瘩。
“噫!太駭人了。”淩傲雪嫌惡地蹙眉,“師兄,世間怎會有這般邪物?”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齊鐵嘴擠上前插話,“保不齊真有不死之人呢。”他指著那些密封陶罐,“裡頭確為蠱蟲,切莫亂動——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
......
張峰凝視陶罐,內裡邪氣森然,絕非普通蠱蟲可比。整座古墓被濃重怨氣浸透,這些蠱蟲早已異變,毒性更甚。
“蠱毒?”淩傲雪退後兩步,不願靠近那些陶罐。
“嗡嗡——”
洞外突然傳來密集的振翅聲,似有活物正朝他們逼近。
《詭蛾驚變》
眾人忽聞破空之聲,張峰凝神辨出遠處飛來的東西不止三兩。
速燃火把!張啟山厲聲道,待其近身立即焚之。
火焰驟亮時,墓室四壁竟浮現密密麻麻的瞳眸。那些嵌在牆麵的眼珠隨火舌搖曳不停翕動,吳小子突然發覺這些眼珠竟在往外凸起。
牆上的眼睛......要掉下來了?他後頸發涼,這絕非光影戲法——這些分明是真正的眼球!
熄火!快!張峰的吼聲與第一波撲翅聲同時炸響。反應快的連忙拍滅火把,遲了半拍的倒黴鬼瞬間被磷粉蛾群淹沒。某個火把未滅者成了人形燈盞,蛾群如附骨之疽粘滿全身,任同伴如何拍打都紋絲不動。
混亂中數尊陶罐被人群撞碎,罐中溢出無數黑線般的活物。這些陰影似的蠱蟲見縫就鑽,順著血管在人體內遊走。被寄生者很快雙目赤紅,抓住活人就撕咬。鮮血下,整座墓室淪為人間地獄。
夜色如墨,嗜血飛蛾與狂化人織成一片混沌。
砰!砰!
張啟山果斷扣動扳機,穿透兩個逼近的身影。然而中彈者依舊蹣跚前行,扭曲的麵容上竟不見半分痛色。
對他們無效。張峰凝視著這些行屍走肉,分明已是蠱蟲操縱的傀儡。
佛爺!這邊!
張副官的喝聲穿透混亂,他手持染血的長刀劈開了一條生路。
張峰當機立斷,拽起淩傲雪和吳小子衝向突破口。身後黑壓壓的飛蛾群窮追不舍,這些變異生物正貪婪地撲向所有溫熱血肉。
劍光閃過,即將噬咬淩傲雪脖頸的飛蛾被斬為兩段。張峰赫然發現,這些飛蛾口器裡竟排列著細密的鋸齒。
當最後一人跌出墓室,沉重的石門在慘叫聲中轟然閉合。親兵們熟練地堆砌著封門材料,顯然早已習以為常。
就這樣...放棄他們了?淩傲雪回望密封的石門,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父親當年的告誡此刻無比清晰——在這些亡命之徒的江湖裡,人命永遠抵不過利益。
沒辦法了,裡麵的就算救出來也活不了,還會害死更多人。
張啟山語氣堅決,儘管這個決定冷酷,但他必須立刻選擇傷亡最輕的方案。
天色暗了下來......
彆傷心,他做得對,那些已經是死人,不放出來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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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峰輕聲安慰淩傲雪,知道她心軟,見不得剛才那樣的場麵。
淩傲雪點點頭,壓下心頭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