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火鬼一點頭,閃身沒了蹤影。
鐘君納罕屋裡人在搞什麼名堂,三更半夜還亮著燈。
師父,他們深更半夜不睡覺,該不是在憋著害咱們甘甜鎮吧?
小玉說著後脊梁發涼。
噓——當心隔牆有耳。
鐘君也好奇屋裡動靜,可人家不熄燈,她們總不能破門而入。
你們——在乾什麼?
身後突然響起瘮人的聲音。
鐘君和小玉僵著脖子不敢回頭。背後滲來的寒意讓人毛骨悚然。倆人咽著唾沫,盤算該裝死還是撒丫子跑。
師、師父...後邊站著的...是阿飄吧?
《玄魁現蹤》
小玉僵在原地不敢回頭,心頭湧起陣陣恐懼。
“我哪曉得會這樣,真不該來的。”
鐘君攥著發抖的手指,此刻悔意翻湧卻為時已晚。身後窸窣作響的動靜令她毛骨悚然,逃怕是來不及了。
“嗷嗚——”
野獸般的嚎叫撕裂夜色。紅袍火鬼驟然收斂戲謔,這分明是僵屍的咆哮。
“主人!”
她急喚張峰的名字。
屋內張峰聞聲疾奔而出。
鐘君與小玉這才驚覺身後原是紅袍火鬼,但已無暇質問——玄魁再度現身了。
“主人,玄魁的怨氣遠超預估,恐怕難纏。”火鬼從嘶吼中辨出混沌力量,那氣息似糅雜著異樣波動。
“玄魁在甘甜鎮可有眷念之人?”
張峰心中了然,卻不宜點破。否則七姐妹堂那群固執之輩,尤其是眼前這兩人,定要糾纏不休。
“是玄魁現世了?”
毛小方踏門而出,自玄魁作亂後,他對僵屍戾氣尤為敏銳。此患不除,後患無窮。
“不錯,但無妨,玄魁應是尋人而來。”
張峰斬釘截鐵的語氣令眾人愕然。
“我主人通曉僵屍語,這等小事何足掛齒。”火鬼不以為然。
懂僵屍語?
毛小方審視著張峰,愈發覺得此人深不可測。世間確有此道傳承,卻如失傳秘典般罕有。
“毛道長可知玄魁在甘甜鎮有何牽掛之人?”
眼下,唯有向他探問了。
師父,有個叫小尊的孩子,您還記得前些日子的事嗎?他的父母遇害時,我就察覺異樣。小尊可能當時就已經死了,但後來又離奇複活了。
阿帆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張峰聽後暗自點頭,看來這個看似愚鈍的徒弟比表麵要機敏得多。
胡說八道!小玉立即反駁,死人怎麼可能複生?世上哪有這種事?
未必。張峰沉聲道,若我所料不差,小尊聽到那個聲音後一定會去找玄魁。我們必須趕在玄魁徹底改變他之前找到人。張峰清楚小尊對玄魁毫無抵抗力——他們前世就結下了孽緣。
眾人雖半信半疑,但聽說小尊即將被玄魁轉化為僵屍,都不免憂心忡忡。
毛道長!出事了!碧心急匆匆闖進來,身後跟著氣喘籲籲的鐘邦,小尊突然失蹤了!
原來他們輪流守護狀態異常的小尊,稍不留神人就消失了。情急之下,兩人隻好趕來求助毛小方。
彆慌。張峰冷靜道,毛道長隨我去找。其他人留下。考慮到玄魁實力大進,他不敢帶太多人涉險。
我也去!鐘邦挺身而出,我是警察,這屬於我的職責範圍。
你逞什麼能?鐘君一把拽住弟弟,去了也是礙手礙腳!咱家就你這根獨苗,給我好好待著!
姐!這都什麼時候了!鐘邦急得直跺腳。
鐘邦此刻無心再聽這些言語,滿心牽掛著小尊的安危。那孩子近來的反常表現更讓他憂心忡忡。
你姐姐說得在理,不必隨我們同去。留守此處守護眾人更為妥當,畢竟難料會否再生變故。
張峰同樣不願讓鐘邦跟從。這莽撞青年素來固執己見,若情急之下衝動行事,局麵恐難以收拾。
原本執意同行的鐘邦聞言終於作罷。駐地確實需要人手護衛,這份責任他不得不擔。
張峰攜毛小方與紅袍火鬼疾赴玄魁所在。甫至現場,便撞見玄魁身側立著個男童——正是眾人遍尋不得的小尊。
果真是小尊!看來玄魁對此子執念極深,即便墮落至此仍念念不忘。
毛小方亦感震驚。不知前世結下何等因果,竟讓今生糾纏如斯。
暫且按兵不動,且觀其變。
張峰心知玄魁斷不會傷害小尊。二人實為前世父子,玄魁殘存的人性全係於這段血脈親情。
但見玄魁運起法力將小尊輕托半空,二者嬉戲歡鬨,儼然尋常父子天倫之樂。
主人您瞧,當真蹊蹺。玄魁待小尊這般親厚,倒似舐犢情深。
紅袍火鬼亦察覺異樣,對這僵屍未泯的人性產生好奇。究竟何等執念令其死後仍難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