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楊飛雲暗自譏諷:這般拙劣的把戲就想扳倒我?簡直癡人說夢。
鬼奴們眼見楊飛雲在院中巡視一圈便折返,看似毫無所獲。可風女始終心存疑慮,她記得主人曾告誡:此人生性奸詐多疑,絕不可能毫無察覺。
姐姐,我們明明沒暴露,你為何愁眉不展?雪女不以為意,反倒為完美的潛伏沾沾自喜。
彆大意!這宅院四周暗藏陣法,稍有不慎便會全軍覆沒。風女厲聲警告。花女同樣麵色凝重,她始終覺得楊飛雲周身都透著詭異。
雪女聞言乖巧點頭:姐姐們既有顧慮,我自當聽從。她雖不及兩位姐姐機敏,卻深知此事關乎主人大計,絕不能壞事。
先撤,此處暫無異狀。風女莫名心悸,帶著妹妹們匆匆離去。
她們身影剛消逝,楊飛雲便再度現身。他早料定這些鬼奴如影隨形,方才的蟄伏不過是在監視自己。
楊飛雲越想越惱火,暗自思忖必須采取措施擺脫跟蹤者,否則後續計劃都將受阻,這絕非他所願。
靈光乍現間,他忽然想到利用那三姐妹中最年幼的一個,那姑娘看起來最好拿捏。
甘甜鎮所有糯米都被銷毀後,紅袍火鬼無奈隻得前往彆處尋找。趕路途中她察覺到怨氣已開始向外擴散。
雖然早知怨氣蔓延極快,但實際速度還是令她震驚。若非昔日陣法被毀,局麵怎會淪落至此。
全怪楊飛雲那廝壞了大事!紅袍火鬼咬牙切齒。她本非多愁善感之徒,但見主人為平息怨氣殫精竭慮,又要應付趁機作亂的宵小,心中不免憤懣。
突然響起的嬰兒啼哭打斷了她的思緒。循聲望去,隻見個通體綠毛的鬼嬰瑟縮在旁。
再哭就讓你魂飛魄散。紅袍火鬼冷眼警告。那鬼嬰立刻噤若寒蟬——它雖凶戾卻懂得審時度勢,哪敢觸這煞星的黴頭。
八百八十
紅袍火鬼自然清楚其中緣由,故而毫不在意。然而瞬息之間,她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
那具嬰靈雖止住了啼哭,卻始終徘徊不去,那雙猩紅的眼眸依舊死死咬住她的身影。
縱使紅袍火鬼再遲鈍,此刻也覺察到了凶險。這孽障非但毫無懼色,反倒擺出不死不休的架勢,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拚個你死我活。
不知死活的小畜生,倒是學人耍起花樣來了。
紅袍火鬼本無意與它糾纏,但若這孽障執意尋釁,她也不介意送它一程。
隻見紅袖翻飛,一道勁風將嬰靈轟得粉碎,漫天骨粉霎時將紅袍火鬼籠罩其中。
無須吐納的紅袍火鬼對此嗤之以鼻,這些粉塵既礙不著呼吸,也不妨礙她視物。
待她拂袖欲去,卻驚覺周身竟動彈不得。
數百年來她從未遇此困境,一時竟辨不出緣由。這般詭異的拘禁之術實在蹊蹺,偏生此刻四肢僵硬,落得如此狼狽。
忽見楊飛雲的身影自塵霧中浮現,紅袍火鬼心底雪亮——終究著了他的道。
原以為張峰身側的鬼物能有幾分靈智,看來陰魂終究是陰魂,如何鬥得過活人。
聽著對方語帶譏誚,紅袍火鬼強壓怒意。越是險境,越需神智清明,斷不能被他亂了方寸。
............
見她這般沉著,楊飛雲反倒生出幾分賞識。這般心性的鬼物正合他用,恰可收入麾下效力。
張峰在客棧等到日暮西沉。紅袍火鬼清早出門,至今杳無音訊,連個鬼影都不曾見著。
張峰心中隱隱感到不妥,紅袍火鬼實力不俗,按理說不該出什麼意外。但這麼長時間未歸,讓他也拿捏不準情況。
他掐指推算後,臉色陡然一變——沒想到紅袍火鬼真的遭遇不測。
毛小方見他神色有異,當即明白事情不妙。
是不是紅袍那邊出事了?她不是已經半步踏入鬼仙之境了嗎?還能有什麼人能傷到她?毛小方百思不得其解。鬼仙之體本就不懼尋常法器,更何況紅袍常年在茅山宗修行,早已得了香火供奉之功。
畢竟隻是半隻腳踏入鬼仙門檻,若真遇到什麼變故,誰也無法預料。張峰歎氣道。他此時追悔莫及,早知如此就不該讓她獨自前往。
楊飛雲此人手段狠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次是我們大意了。
不用細問,毛小方也能猜到幕後主使。除了楊飛雲,沒人會做出這種事。
現在去找他對質也無濟於事。既然他能抓住紅袍,自然有辦法藏匿蹤跡。比起這個,我更擔心他會利用紅袍作惡。她原本就是凶煞之鬼,經過苦心修行才得以蛻變。若多年道行一朝儘毀...
張峰最不願見到這種結果。紅袍火鬼能有今日修為,其中艱辛遠超常人想象。她一直在為往昔罪孽贖罪,承受著更多因果報應。未曾想偏偏在此時應驗。
毛小方深知事態嚴重,眼前的情況令他憂心忡忡。坊間已有不利傳言,若不及時處理,局勢恐將越發不可收拾。
不必擔憂,我自有對策,斷不會任由事態發展。楊飛雲若想在我麵前作惡,且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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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峰心中怒意難平,這本是他們二人的恩怨,楊飛雲卻屢屢借他人生事,這般行徑實在不可饒恕。
原先張峰還存著幾分善意,想著若楊飛雲能改過自新,未嘗不可給他機會。但經曆種種後,他發現楊飛雲始終執迷不悟,竟將所作所為視作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