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房門反鎖的聲音傳來,白曉的心臟也隨之一顫。
事實上,她現在最不敢麵對的人,就是趙雅涵。
她心中有愧,感覺自己像是偷了最好朋友東西的小偷。
白曉站在門後,聽著走廊裡遠去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才真正放鬆下來。
現在,趙雅涵終於走了。
白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眼不見,心不煩。
希望她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
白曉緩步來到窗前,悄悄躲在窗簾後麵,向外觀望。
隻見,趙雅涵背著大大的登山包,孤零零地來到大門口,一個縱身翻出牆外,身影徹底沒入黑暗中。
白曉緊繃的表情,這才放鬆下來,嘴角緩緩揚起。
“雅涵,以後彆再圍著男人轉了,那不值得……”
她喃喃低語,下意識轉頭看向床上的薛輝。
這一刻,薛輝的麵色潮紅,表情依舊痛苦,仿佛身體十分難受。
白曉心中暗歎。
這個男人,是她親手推到趙雅涵身邊的。
如今,又被她親手從趙雅涵身邊奪了回來。
不,算不上奪。
是趙雅涵自己放棄的。
白曉在心裡這樣寬慰自己。
“老公,你哪難受?”白曉輕聲開口。
薛輝裹緊被子:“就感覺……又冷又熱。”
說著,薛輝渾身又是一陣哆嗦。
白曉來到床邊,輕輕試了下薛輝的額頭,燙得厲害。
“不行,太燙了!”
白曉眉頭緊鎖,視線在屋裡來回打量。
思索片刻,她起身去燒了一壺熱水,然後幫薛輝褪去身上的衣物,開始用熱毛巾幫薛輝擦拭身體。
吃了藥也不見退燒,隻好用這種最原始的辦法——物理降溫。
就算不能立刻退熱,至少能讓他舒服一點。
滾燙的熱毛巾拂過薛輝的皮膚,所到之處,立即蒸騰起霧氣。
可見,薛輝身上的體溫極高。
白曉每擦拭好一處區域,便立即幫薛輝蓋好被子,生怕他著涼。
仿佛……剛才追著薛輝降下大暴雨的那個人,完全不是白曉一樣。
當然,下雨澆薛輝,那也是十分必要的。
誰讓這個不知道好歹的男人,敢那麼跟自己說話,還說什麼“不配成為他的女人”……我呸!
現在薛輝病了,對他悉心照料也是必要的。
誰讓自己是他“老婆”呢,這是一個能和薛輝拉近距離的好機會,絕對不能讓給其他女人!
白曉心中冷哼,能得到本大小姐的照顧,也算你小子祖墳冒青煙了!
想著想著,白曉手上隨之加重了力道。
“嗯……有點舒服。”薛輝感受著白曉的動作,悶哼出聲。
他躺在床上,眉頭似乎舒展了一些,就連呼吸聲也平穩了許多。
看到這個方法有效,白曉心中一喜,擦拭得更加賣力。
擦完了一遍,又擦一遍!
而薛輝的呼吸,也逐漸變得更加均勻起來。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隻剩下屋簷上偶爾滴落的水聲。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後半夜三點。
按照以往監獄的作息,再過一個小時,就該起床吃早餐,然後開始一天的任務了。
可現在,製定那些規矩的陸遠已經不在了。
白曉停下動作,直了直腰,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百感交集。
末世以來的種種過往,像電影一樣在腦中飛速閃過。
從最初的驚慌失措,到後來的步步為營,再到現在的……委身於一個還算強大的男人……
白曉看著床上的薛輝,麵容舒展,似乎一副很舒服的樣子,心中頓時又有些生氣了。
媽的,真不知道,等老娘生病的時候,你會不會這樣伺候我呢?!
就在這時。
薛輝的眼皮微動,沙啞開口。
“過來。”
白曉渾身一顫,猛地回頭。
床上的薛輝,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不再是昏迷時的渙散,雖然依舊帶著病態的潮紅,卻有一種灼人的熱度。
他醒了?
還是在說胡話?
白曉試探著走到床邊,輕聲問:“你醒了?要喝水嗎?”
薛輝沒有回答她。
他把手從被子裡抽了出來,輕輕撩了一下白曉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