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在混沌的海浪中沉沉浮浮。蘇晚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昏睡過去的,隻記得最後一點殘存的清醒裡,是魏友泉滾燙的汗珠滴落在她鎖骨上,是他低沉壓抑的喘息在她耳邊如同雷鳴,是她自己無法控製的、破碎而高昂的嗚咽,如同瀕死的天鵝在月光下的絕唱。
身體的每一寸骨骼、每一絲肌肉都在叫囂著酸軟和疲憊,仿佛被徹底拆解又重組過。意識掙紮著從深沉的黑暗中浮起,首先感知到的,是身下異常柔軟的觸感,包裹著她疲憊不堪的身體,像沉入溫暖的雲朵。
然後,是光線。眼皮感受到一種柔和的、朦朧的暖意。
她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簾的,不再是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也不是那個空曠冰冷的客廳。而是一間極其寬敞、色調卻意外柔和的臥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晨光熹微,將天空染成溫柔的淡金色,透過輕柔的白色紗簾,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躺在一張尺寸驚人的床上,深灰色的絲絨床品觸感細膩冰涼,將她包裹其中。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冷冽的雪鬆氣息,卻奇異地不再那麼咄咄逼人,反而混合著一絲…陽光曬過的溫暖味道?
這裡是…魏友泉的臥室?
這個認知讓蘇晚的心臟猛地一縮。她下意識地收緊手臂,卻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質地柔軟的白色男士襯衫。袖口長出一大截,鬆鬆垮垮地罩在身上,帶著一股乾淨清冽的皂角香,還有一絲獨屬於他的、強勢的氣息。這顯然是他的衣服。
她像一個被主人精心包裹收藏的易碎品,被安置在他的領地中心。
昨夜浴室裡那場焚儘一切的燎原之火,那些瘋狂的交纏、灼熱的喘息、幾乎將她靈魂都撞碎的頂弄…所有不堪而羞恥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瞬間湧入腦海,讓她臉頰瞬間滾燙,身體深處甚至又傳來一陣隱秘的、令人心悸的酸脹感。
她怎麼會…怎麼會允許自己沉淪到那種地步?怎麼會回應他?甚至…主動吻了他?
羞恥感和巨大的自我厭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上她的心臟,勒得她喘不過氣。她猛地坐起身,絲絨被單滑落,露出襯衫下光裸的雙腿。身體的酸痛立刻加劇,讓她忍不住悶哼一聲。
她必須離開!立刻!馬上!在這個男人醒來之前,逃離這個讓她徹底迷失的地方!
蘇晚忍著渾身的酸痛,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下那張巨大的床。雙腳踩在柔軟厚實的地毯上,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虛軟無力。她環顧四周,尋找自己昨晚那件被撕扯得不成樣子的禮服,卻一無所獲。視線掃過床尾凳,上麵整齊地疊放著一套嶄新的女士衣物——柔軟的米白色羊絨衫,剪裁合體的淺咖色長褲,甚至還有一套…貼身的衣物。
她的臉瞬間燒得更厲害。這顯然是他準備的。這份事無巨細的“周到”,讓她感到一種更深的、被掌控的窒息感。
她顧不上羞恥,隻想快點逃離。她飛快地抓起那堆衣物,衝進臥室相連的寬敞浴室。浴室裡還殘留著昨晚激烈情事後的曖昧濕氣,鏡麵依舊模糊。她不敢多看,胡亂地套上衣服。羊絨衫和長褲的尺寸竟然意外地合身,柔軟的麵料包裹著她酸痛的身體,帶來一絲奇異的慰藉,卻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嘲諷。
她拉開浴室門,像做賊一樣躡手躡腳地溜回臥室,目光警惕地投向那張大床中央。魏友泉還在沉睡。他側身躺著,大半張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濃密的黑發有些淩亂地搭在額前,褪去了清醒時的所有淩厲和冰冷,隻剩下一種近乎無害的、沉靜的英俊。晨光勾勒著他深邃的輪廓,長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薄唇微微抿著,呼吸均勻而綿長。
這是蘇晚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毫無防備的樣子。心口某個地方,似乎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酸澀而陌生。她強迫自己移開目光,不能再看了!必須走!
她屏住呼吸,赤著腳,小心翼翼地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一步步挪向臥室門口。手握住冰涼的黃銅門把手,輕輕轉動——
“哢噠。”
門開了!
蘇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回頭,用儘全身力氣控製著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側身閃了出去,再反手極其輕柔地將門合攏。
終於出來了!她靠在冰冷的走廊牆壁上,劇烈地喘息,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撞出胸腔。巨大的落地窗外,晨曦已經鋪滿了整個城市,金色的光芒流淌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帶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必須找到出口!她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記憶中昨晚進來的玄關方向快步走去。腳步依舊虛浮,每一步都牽扯著身體隱秘的酸痛,提醒著她昨夜的放縱和沉淪。
穿過空曠得可怕的客廳,玄關就在眼前!那扇象征著自由的厚重銅門!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瞬間點燃了蘇晚的心。她加快腳步,幾乎是撲了過去,手指顫抖著伸向門鎖——
“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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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沙啞、帶著剛睡醒慵懶磁性的聲音,如同驚雷,在她身後不遠處猝然響起!
蘇晚的身體瞬間僵直!血液仿佛在刹那間凍結!她猛地轉過身,瞳孔因為極度的驚恐而驟然收縮!
魏友泉!
他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此刻,他就斜倚在連接客廳與臥室的走廊入口處!
他隻隨意地套著一條深灰色的絲質睡褲,上身完全赤裸著。晨光勾勒著他壁壘分明的胸肌和腹肌,寬肩窄腰的完美線條如同古希臘的雕塑,每一寸都充滿了賁張的力量感。幾道新鮮的、暗紅色的抓痕清晰地印在他結實的胸膛和肩背上,那是昨夜她情難自禁時留下的印記,如同曖昧的勳章,昭示著不久前那場激烈的親密。
他一手插在睡褲口袋裡,姿態慵懶隨意,另一隻手抬起,正漫不經心地揉著眉心,仿佛隻是剛睡醒出來找杯水喝。然而,那雙眼睛!那雙已經完全清醒、如同淬了寒冰、又燃燒著暗火的黑眸,正牢牢地鎖在她身上!銳利、深沉,帶著洞悉一切的冰冷審視和一種被冒犯領地後的、極度危險的壓迫感!
蘇晚感覺自己像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比昨夜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視線掃過她身上那套他準備的衣物時,那絲幾不可察的、帶著嘲諷的滿意。
“我…我去上班…”蘇晚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門把手,冰涼的金屬觸感也無法驅散心頭的寒意。
“上班?”魏友泉放下揉眉心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他沒有走近,隻是那樣倚在門框上,赤裸的上身在晨光中散發著野性的荷爾蒙和冰冷的威壓。“穿著我買的衣服,帶著我留下的痕跡,去上誰的班?”
他的目光極具侵略性地掃過她微微敞開的羊絨衫領口,那裡隱約還能看到昨夜留下的曖昧紅痕。
蘇晚的臉瞬間慘白,下意識地用手捂住領口,仿佛這樣就能遮住那些屈辱的印記。她在他洞悉一切的目光下無所遁形,像被剝光了所有偽裝。
“我…”她想辯解,卻找不到任何詞語。在他麵前,她所有的掙紮都顯得那麼蒼白可笑。
魏友泉終於動了。他不再倚靠門框,而是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著僵立在玄關、如同受驚小獸般的蘇晚走來。他的步伐很穩,赤裸的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晰而沉穩的聲響,每一步都踏在蘇晚緊繃欲斷的神經上。
隨著他的靠近,那股強大的、混合著雪鬆冷冽和他身體熱度的氣息再次撲麵而來,將蘇晚牢牢籠罩。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胸前那幾道被她抓出的紅痕,在晨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停在她麵前,距離近得蘇晚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剛睡醒的溫熱體溫。他沒有像昨夜那樣粗暴地碰她,隻是微微垂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的睫毛和蒼白如紙的臉。
“蘇晚,”他開口,聲音低沉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心膽俱裂的穿透力,“你是不是忘了,那份合同的核心條款是什麼?”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刺穿她所有的僥幸。“24小時待命,即時響應我的一切需求。”他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沒有我的允許,你連這扇門都碰不到。”
蘇晚的呼吸驟然停止!巨大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她明白了,昨晚的“放縱”,今晨的“溫柔”,都隻是假象!她依舊是他籠中的鳥,是他簽下賣身契的所有物!她妄圖逃離的行為,徹底激怒了他!
“看來,昨晚的‘學習’還不夠深刻。”魏友泉的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眼神幽暗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你這麼快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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