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第一個提示【這位皇帝的一生戰功赫赫】,順治時空的少年天子福臨,剛剛平複下去的心情又激蕩起來。
“戰功赫赫?”他擦去眼角的淚痕,挺直了尚且單薄的脊梁,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厲,“若朕真能活到七十二歲,在位六十五載,豈能無功?那南明餘孽、闖賊殘部、西陲蒙古……朕定要一一掃平!朕要立下比太祖、太宗更輝煌的武功!”
這一刻,他對那“戰功赫赫”的提示,竟生出幾分契合的期待。但隨即,想到這“赫赫戰功”可能對應的,是自己死後陵寢不保的結局,那點期待瞬間化為刺骨的冰寒,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康熙時空,玄燁聽到“戰功赫赫”四個字,下意識地便微微頷首。平三藩、收台灣、三征噶爾丹、驅逐沙俄於雅克薩……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樁不是奠定大清版圖的赫赫戰功?他自信當得起這個評價。
然而,這份自負僅僅維持了一瞬,便被巨大的不安所取代。“朕之陵寢……景陵……”他不敢想象,若自己身後長眠之地遭人踐踏,將是何等的屈辱!他銳利的目光再次掃過下麵的兒子們,心中疑竇叢生:“莫非是後世子孫不肖,朝綱敗壞,致使朕蒙受此等奇恥大辱?”對身後名的擔憂,甚至暫時壓過了對壽命削減的恐懼。
乾隆時空,太上皇乾隆在聽到提示時,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想到了自己的“十全武功”。平定準噶爾、回部、大小金川……雖然他心知肚明其中有些水分,但官方記載和自我的標榜早已讓他深信不疑。
“戰功赫赫?哼,除了聖祖仁皇帝,還有誰能與朕相比?”他撚著朝珠,臉上露出一絲矜傲。
但這份矜傲很快僵住了。他的裕陵,修建得富麗堂皇,陪葬珍寶無數……若是被……他簡直不敢想那畫麵!而且提示中提到“輿論批評”,這讓他尤為惱怒:“朕文治武功,千古一帝,後世豎子安敢妄加評議?!”
與乾隆同在一個殿上的嘉慶皇帝顒琰此刻心中憋悶不已。他剛剛登基,大權卻在太上皇手中,自己尚未有顯赫軍功,但正摩拳擦掌,準備一展抱負。“戰功赫赫?朕將來未必就不能!”他暗暗發誓,定要超越父皇。可這提示,仿佛在嘲笑他的現狀,更讓他擔心自己未來的陵寢是否安穩。
而道光時空的旻寧,在聽到“戰功赫赫”時,腦中立刻浮現出自己指揮平定張格爾之役的場景。這場戰役維護了西域的安定,鞏固了邊疆,在他心中自然是值得稱道的武功。他甚至想起了通過西洋傳教士和少數敢於闖蕩的商人帶來的隻言片語——遙遠的英國倫敦的報紙、沙俄莫斯科的評論,似乎曾將他稱為“東方的拿破侖”!
“拿破侖……”道光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
他雖然深處宮禁,但對於西洋之事並非一無所知。他知道拿破侖是泰西一位極會用兵的梟雄,雖然最終兵敗,但其軍事才能連敵手都不得不承認。能被外人拿來與這樣的人物相提並論......
道光內心不免有幾分隱秘的自得,儘管他清楚地知道,在大清國內,絕大多數臣民因為閉關鎖國的政策,根本不知道拿破侖是何許人,甚至從未聽說過這些外界的評價。
“朕非愚昧之君,不過是行愚民之策,以求江山穩固。”道光在心中為自己辯解,同時也升起一股傲然,“朕之武功,或不及列祖列宗開疆拓土那般顯赫,但平定張格爾,維護一統,亦堪稱‘赫赫’了吧?這‘東方拿破侖’之稱,未必是虛言。”
然而,這份隱秘的自得和傲然,僅僅維持了極短的時間,便被第二個念頭帶來的刺骨寒意徹底淹沒——難道……難道就是因為朕……或者朕的某項決策,才致使身後陵寢蒙受挖掘之辱?那“輿論批評”又是為何?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隻能死死盯著天幕,期盼著下一個提示能將自己排除出去,將這可怕的命運引向彆處。
天幕拋出了第二個提示:
【提示二:這位皇帝傳說他的生母是漢人。】
此提示一出,幾個時空的皇帝心情瞬間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順治皇帝長長舒了一口氣,甚至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珠簾後的孝莊太後。他的母後是蒙古科爾沁部的博爾濟吉特氏,正宗的黃金家族後裔,與“漢人”二字毫不沾邊。“看來不是朕了。”他低聲對母後說道,語氣中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孝莊也微微點頭,緊繃的心弦稍鬆。
然而,康熙皇帝端在手中的酒杯卻幾不可察地晃動了一下,酒液險些灑出。他的生母孝康章皇後佟佳氏,出身漢軍正藍旗!雖然後來被抬入滿洲鑲黃旗,但血緣上確是漢人無疑!難道……他不敢想下去,隻覺得那杯中的禦酒變得苦澀難咽。
乾隆皇帝則徹底放鬆下來,甚至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他的生母孝聖憲皇後鈕祜祿氏,乃是滿洲鑲黃旗的貴女,世家大族,血統尊貴。“漢人?與朕何乾?”他完全忽略了“傳說”二字可能蘊含的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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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皇帝的心卻又提了起來。他的生母孝儀純皇後魏佳氏,正是漢軍正黃旗出身!而且是被太上皇乾隆親自追封的皇後,是大清開國以來第一位,也是目前唯一一位有漢人血統的皇後!若論“傳說生母是漢人”,自己豈不是嫌疑極大?一想到自己的陵墓可能因此成為目標,他剛剛親政的雄心壯誌仿佛被澆了一盆冰水。
道光皇帝則徹底安心了。他的生母孝淑睿皇後喜塔臘氏,出身滿洲正白旗,是父皇嘉慶的元配皇後,身份尊貴正統。“如此看來,與朕無關了。”他暗自慶幸,終於可以從這可怕的選項中抽身了。
努爾哈赤時空,幾位貝勒和範文程看著提示,依舊是一頭霧水。
“生母是漢人?這有啥?”阿敏滿不在乎,“咱們大金後金)不少福晉不也是搶來的漢人女子?”
皇太極則想得更深些:“若依此提示,後世之君竟有漢人血統?這‘大清’……似乎與我等想象的不同,他極可能不是漢人朝代......”不過皇太極仍然不敢想像這個大清居然是他的後代,畢竟在目前的情況下,後金能存在多久都是一個問題。
努爾哈赤聽著兒子們的議論,摸著下巴的短須,突然哈哈一笑:“罷了!這些條件對咱們來說就是對牛彈琴!咱們連這‘大清’是圓是扁都不知道,猜也是瞎猜!”
他大手一揮,做出了決定:“這樣,咱們六個,也彆費腦子了。代善,你猜那個‘甲’;阿敏,你猜‘乙’;莽古爾泰,你還是猜你的‘丙’;老八皇太極),你猜‘丁’!本汗和範先生嘛,就按自己的想法來,隨便猜一個!咱們把答案都占上,總能蒙對一個!反正有二百五十兩銀子呢,不拿白不拿!”
他這話說得豪爽,看似隨意分配,目光卻若有若無地掃過範文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一直躬身侍立的範文程,聽到努爾哈赤點名,尤其是那句“按自己的想法來”,心中警鈴大作!他瞬間想起老汗王平日的多疑和狠辣,以及那些因為表現過於出眾而被猜忌、甚至被處死的漢人謀士……
“機會!也是催命符!”範文程腦中閃電般劃過這個念頭。他絕不能表現得太過“有想法”,但也不能顯得毫無用處。電光火石間,他做出了反應。
隻見範文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是標準的叩首,而是幾乎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了黑土地上,屁股撅得老高,以一種極其卑微甚至略顯滑稽的姿勢,帶著哭腔,聲音顫抖地喊道:“奴才……奴才愚鈍!奴才……奴才不知啊!汗王神武,貝勒爺們英明,奴才……奴才全聽汗王和貝勒爺的!汗王讓奴才猜哪個,奴才就猜哪個!”
他一邊喊,一邊還故意扭動著身體,那姿勢活像一頭正被按著待宰的豬,拚命掙紮卻又顯得無比順從和惶恐。他要用這種自汙自賤的方式,向努爾哈赤表明:我範文程或許有點小聰明,但我更怕死,我更忠誠,我的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絕不敢有絲毫異心!
努爾哈赤看著他這副模樣,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些許滿意,笑罵道:“沒出息的東西!滾起來!那就隨本汗吧!”
範文程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起來,依舊保持著躬身的姿態,後背的衣衫卻已被冷汗徹底浸透。他知道,自己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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