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各時空的人們還未從太平天國席卷南方的震撼中緩過神來,天幕的話鋒陡然一轉,投下了一顆更加令人魂飛魄散的炸彈:
【鹹豐十年,當清廷正被南方太平天國及西北、雲貴等地起義弄得焦頭爛額之際,一支持僅有六七千人的敵軍,自天津大沽口登陸,長驅直入,兵鋒直指北京!】
“六七千人?!”
“從大沽口……打向北京?!”
“這……這怎麼可能?!京畿重地,防衛何在?!”
這消息比太平軍北伐更為駭人!太平軍畢竟聲勢浩大,而這支敵軍人數如此之少,竟能如入無人之境般逼近京師,其戰鬥力與清軍的無能形成了令人絕望的對比。
天幕的敘述帶著一種冰冷的殘酷:
【為阻截這支敵軍,保衛京師,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集結了三萬餘滿蒙八旗精銳,於北京城東八裡橋一帶展開決戰。】
【然而,戰鬥結果卻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三萬餘滿蒙鐵騎幾乎全軍覆沒,血染疆場。而那支敵軍,據載僅損失數十人。】
“三萬對六千……全軍覆沒?!”
“敵軍……隻損失幾十人?!”
“這……這是何等恐怖的軍隊?!是天兵天將嗎?!”
八裡橋的戰報,徹底擊碎了所有人對大清武力的最後一絲幻想。曾經縱橫天下的滿蒙鐵騎,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一種源自絕對力量碾壓的恐懼,瞬間攥緊了所有人的心臟。
麵對如此絕境,天幕揭示了鹹豐皇帝的選擇:
【八裡橋慘敗,京師門戶洞開。鹹豐皇帝驚懼之下,已無戰意,倉促下令,委派恭親王奕欣留守北京辦理善後實為與敵周旋),自己則帶著後妃、皇子及大部分朝臣,以“北狩”為名,逃往熱河行宮。】
【北京城,至此淪陷。】
“北京……真的丟了?!”
“皇上……棄都而逃?!”
“先是南京,現在是北京……這大清……”
從順治到道光的四個時空,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絕望。南京失守,尚可說是半壁淪喪;北京陷落,皇帝出逃,這幾乎已是王朝覆滅的征兆!更何況,奪取京師的,並非他們想象中的百萬大軍,而僅僅是一支數千人的、身份不明的恐怖敵軍!
就在這極致的壓抑和恐慌中,天幕拋出了第八個問題:
【大清知識有獎問答第八題:請問清朝廷是如何收複的北京?】
這個問題,像一根微弱的火柴,在無儘的黑暗中擦亮了一絲微光,但隨即引燃的是更深的恐懼。
“還能收複?”
“如何收複?靠誰收複?”
“八旗已朽,綠營已廢,蒙古鐵騎葬送八裡橋……難道……”
一個令所有滿洲親貴和皇帝們不寒而栗的可能性浮上心頭——曾國藩!湘軍!
那支在南方與太平軍苦苦纏鬥、已膨脹至十八萬之眾的漢人武裝!除了他們,此時的大清,還能倚仗誰去收複京師?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便帶來了更深的悖論和恐懼:若是依靠漢人軍隊收複了京城,那這大清,還是愛新覺羅家的大清嗎?屆時手握重兵、再造社稷的曾國藩,將成為何等人物?是救時的能臣,還是……新的曹操?
而在道光時空的養心殿,這個問題如同最後的審判,徹底壓垮了本就處於極度驚恐中的曾國藩。
“收複北京……湘軍……我……”他腦海中瞬間閃過“挾天子以令諸侯”、“黃袍加身”等無數史書上的字眼,巨大的恐懼和足以誅心的壓力如同實質的重錘,狠狠砸在他的精神上。他眼前一黑,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未能說出,便直接暈厥了過去,重重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