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尚未散儘,站在殘破的紫禁城皇極殿朱慈炯下令恢複明朝舊稱)前,朱慈炯心潮澎湃,卻並未被暫時的勝利衝昏頭腦。他深知,僅憑一座北京城和數千孤軍,絕難抵擋清廷必然到來的瘋狂反撲。他必須充分利用自己此刻獨一無二的優勢——既是前明正統皇子,又是天幕認證的“上帝次子”洪秀全。
他立刻召集麾下文臣武將,連夜草擬並頒發了告天下臣民詔書。這份詔書堪稱奇文,巧妙地將兩種看似矛盾的身份融為一體:
詔書開篇以“朕,洪秀全”起筆,宣稱“大明氣數雖衰,然天父皇上帝慈悲,不忍華夏沉淪,特遣次子洪秀全降臨朱明皇室,掃除腥膻,解民倒懸。”確立了其起義的“神聖合法性”。
緊接著,筆鋒一轉,“然朕人間之身本朱明苗裔,名慈炯,崇禎先帝之子。身受朱明厚恩,豈敢或忘?故朕在世一日,當以‘天王’之名,奉天父、明太祖為共祖,執掌乾坤,廓清寰宇。待朕功成身退,回歸天父左右之日,必當遵從祖製,擇朱明賢德之後,承繼大統,複辟大明!”
這一招可謂精妙絕倫。既利用“上帝次子”的神異光環吸引底層民眾和會黨,又以明朝皇子的身份爭取士大夫和前明遺臣的認同,還為自己保留了未來還政於朱家的“高風亮節”,暫時避免了內部因繼承人問題可能產生的分裂。
光有名分還不夠,朱慈炯深知必須將水攪渾,讓整個天下亂起來,清廷才無力集中力量對付他。於是,他做出了一個看似瘋狂的決定——大肆分封,將名器如同不要錢般灑向四方!
詔書後半段,開始了令人眼花繚亂的冊封:
遙尊在雲南苦苦支撐的永曆皇帝為“明王萬歲”,承認其皇叔身份,以示對南明法統的尊重亦是羈縻)。
冊封在東南沿海堅持抗清的鄭成功為“東王”。
冊封在西南戰場屢挫清軍的李定國為“南王”。
甚至將在雲南與李定國內訌不斷的孫可望也封為“西王”。
此外,對於各地已知的抗清武裝頭領、擁兵自重的軍閥,乃至一些實力較強的山寨豪強,隻要能扯上一點反清關係的,他都毫不吝嗇地加以“公”、“侯”、“都督”等爵位官職。
一時間,通往北京的各條道路上,信使絡繹不絕,帶著加蓋了“大明太平天王”玉璽的冊封詔書,奔赴全國各地。朱慈炯根本不在乎這些人是否接受,他的目的隻有一個:製造混亂,樹立共主形象。他要讓天下人知道,如今反清的“大旗”和“名分”在北京,在他朱慈炯洪秀全)手中!
在政治上下足功夫的同時,朱慈炯也在軍事上竭儘全力。他利用“天王”和“明太子”的雙重號召力,在北京及周邊州縣不顧一切地招兵買馬。糧餉部分來自抄沒的旗人府庫,部分則向新控製的區域征收。他知道質量一時難以保證,但首先要的是數量,是能守住北京、撐過最初最危險時期的人牆。
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朱慈炯內心非常清醒。他所有的激進策略,都是為了應對眼前的生存危機。他從未忘記天幕那“一年生存”的考驗,以及最終那“唯一勝者”的殘酷規則。
“一年……隻要撐過這一年。”他常常在心中默念,“待天幕再開,詢問是否繼續時,朕便第一個退出!屆時,朕已據有北京,名分已定,勢力已成,何須再去爭那虛無縹緲的‘唯一洪秀全’?這實實在在的‘大明天子’、‘天下共主’,才是朕所求!”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退出的說辭,便說是“天父另有使命,令朕專注於人間天國大明)之建設,不再參與天上角逐”。
在他的藍圖裡,哪怕最終無法真正統一天下,隻要能維持住北方部分地區,恢複一種類似周朝的分封局麵,他自己作為天下的“共主”,也遠比在那個贏家通吃的天幕遊戲中冒險要強得多。
朱慈炯那封攪動天下的詔書,如同長了翅膀,很快也傳到了暫避於熱河行宮的清廷流亡朝廷手中。當聽到自己被冊封為“北王”,而自己與孝莊那個根本就沒有的兒子玄燁竟被公然稱為他洪承疇的兒子,並被封為北王之子時,洪承疇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暈厥。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洪承疇再也顧不得君臣禮儀,撲倒在地,以頭搶地,聲音淒厲得變了調,“臣對大清,對皇上,對太後,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此乃朱逆惡毒至極的反間之計,意在離間我君臣,萬不可中計啊!”
然而,此刻的熱河行宮,早已被失敗、恐慌和對未來的絕望所籠罩。從北京倉皇出逃的宗室王公、滿洲勳貴們,本就因損兵失地而憋著一肚子邪火,更對之前天幕關於康熙身世的謠言將信將疑。如今這“北王”之封,仿佛坐實了某種猜測——若非你洪承疇與那“洪秀全”朱慈炯)早有勾結,他為何獨獨封你為王?還指名道姓說大清下一任皇上是你兒子?!
懷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針尖,從四麵八方刺向洪承疇和與他關係微妙在外人看來)的孝莊太後。解釋,在此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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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在恐懼和絕望的澆灌下,會以驚人的速度長成噬人的毒藤。
就在抵達熱河後不久的一個深夜,一場由部分極端排漢、且對孝莊太後長期掌權不滿的滿洲宗室如簡親王濟度、貝子屯齊等)主導的政變,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爆發了。
叛軍士兵粗暴地撞開了皇帝和太後暫居的殿門。順治皇帝福臨驚恐地試圖斥責,卻被一名叛將毫不留情地一刀砍翻在地,年輕的皇帝甚至沒來得及發出太多慘叫,便倒在血泊之中。孝莊太後布木布泰,這位曆經三朝、掌控大清權柄多年的女人,麵對逼到眼前的刀鋒,依舊保持著最後的威嚴,但她的任何話語都已無法阻止瘋狂的殺戮,最終也未能幸免。
緊接著,叛軍衝向了洪承疇的住所。這位為大清入主中原立下汗馬功勞,此刻卻百口莫辯的大學士,在一片“誅殺漢奸”、“清除國賊”的怒吼聲中,連同其家眷、親信,被屠戮殆儘。
熱河行宮的這一夜,血腥而混亂。曾經至高無上的皇帝、權傾朝野的太後、位極人臣的漢人大學士,皆成了這場內部猜忌與恐慌的犧牲品。順治皇帝,竟成了大清五個時空之中,第一個以如此憋屈、如此突然方式“下線”的皇帝,若其他時空得知,恐怕真會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中樞的驟然崩塌,帶來的後果是災難性的。聚集在熱河的清廷殘餘勢力頓時群龍無首,陷入更大的混亂。幾位掌權的親王貝勒互相不服,為誰該主導局麵爭執不休。
而更致命的是,消息逐漸傳開,散布在中原、江南各地的清軍主力——無論是滿洲八旗、蒙古八旗還是漢軍綠營——瞬間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迷茫之中。
皇帝死了!太後死了!朝廷沒了!
他們為誰而戰?軍餉何來?退路何在?
原本就因各地風起雲湧的“南明”義軍許多已接受了朱慈炯的冊封)而疲於奔命的清軍,此刻更是軍心瓦解。一些部隊開始自行其是,有的試圖向就近的“明王”、“南王”投降,有的則乾脆化兵為匪,劫掠地方以求自保。就連那些原本被視為依靠的漢軍綠營,也因其忠誠度受到滿洲將領的極度懷疑而處境堪危,摩擦與內訌時有發生。
反擊北京?已經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笑話。此刻對於大部分陷入關內戰場的清軍而言,最現實的目標,不再是征服或鎮壓,而是如何在這片已然失控的華夏大地上,殺出一條血路,掙紮著退回山海關外的遼東老家。曾經不可一世的大清帝國,在順治皇帝斃命的這個時間點上,呈現出土崩瓦解之勢。朱慈炯那一道看似荒唐的封王詔書,竟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致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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