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茨鎮……”王寶藏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看向坐在對麵的王丹拿。
這個名字讓一旁的王丹拿心頭一動。
原來是那個地方——坊子區一個特彆的小鎮。
他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坊子碳礦那深邃的井口——
那是德國殖民時期開鑿的山東第一座現代化礦井,深達數百米的巷道如同大地深處的迷宮,曾經出產過供應整個膠濟鐵路的優質煤炭。
礦井深處還保留著當年德國人留下的采礦機械,那些鏽跡斑斑的鋼鐵巨獸,至今仍在訴說著工業文明的興衰。
那裡散落著德日殖民時期的老建築。
整個小鎮以膠濟鐵路坊子段為中軸線鋪開,曾是山東近現代工業的發源地之一。
老輩人嘴裡常念叨著“南北三條馬路,東西十裡洋場”來形容它昔日的繁華。
如今雖然時過境遷,但走在三馬路上,依然能看到老理發店門前的三色旋轉燈柱,協成利綢布莊斑駁的貨架,時間在那裡仿佛走得特彆慢。
“目標越來越清晰,我們手裡這枚的重要性就更不言而喻了。”
王寶藏繼續說道,“丹拿,我們29號從嶗山回來後,光翼就把魔方送到了京城頂尖實驗室,今天上午魔方和檢驗結果剛被送回來。”
他話音落下,幾個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投向那枚還未拆封的幽藍色魔方。
孫光翼會意,立刻從手邊拿起一份文件,臉上帶著一種“果然如此”的複雜表情。
“報告是出來了。”他晃了晃手中的報告,“結論嘛,可以用一句話概括:滿篇的未知物質能量反應無法解析結構超越現有認知模型。
簡單說,在最尖端的科學儀器麵前,它就是個無法定義、更無法複製的天外之物。”
“這份報告,恰恰證實了此物非凡間所有。”
王寶藏推了推眼鏡,神色平靜無波,仿佛這個結論早在他的推演之中,
“實驗室的凡鐵與拙火,觸動的不過是其表層的自晦之象。它此前認主,遵循的乃是更深層的緣法,非俗物可強求。”
王丹拿將魔方在掌心輕輕掂量,感受著內裡那股獨特的、仿佛具有生命般的“活性”,抬頭看向王寶藏:“科學的路暫時走不通,坊茨鎮那邊的線索就顯得至關重要。那邊,有什麼新的進展嗎?”
“正要告訴你們好消息!”
王寶藏臉上頓時露出振奮的笑容,拿出手機,熟練地點開微信界麵,將一個聊天記錄展示給眾人,
“我跟冰奇老師約好了!今晚就去他的書拾。就住在坊茨小鎮老火車站附近,他對濰坊的一草一木、每一段塵封的往事都了如指掌!”
聊天記錄裡,李冰奇的頭像是個叼著煙鬥、披著長發、眼神睿智而從容的老者,背景是斑駁的德式紅磚牆。
【王寶藏:冰老您好啊,最近在忙什麼?晚上可否去您的書拾坐坐?】
【冰老:好啊,寶藏!歡迎歡迎,今晚正好有空!】
【王寶藏:這次不光欣賞您的畫,我們幾個還想跟您聊聊關於小鎮的故事。】
【冰老:好的,今天七月十五,我們借著月色喝點小酒,一起感受感受老坊茨的味道!】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孫光翼一聽,立刻眉開眼笑,對王丹拿和懂王花解釋道,“冰老和我們相識多年,是位真正的奇人。你們可能不知道,他的工作室冰奇書拾就在一馬路火車站那裡。”
王寶藏也露出懷念的神情:“是啊,我們經常去他那個充滿藝術氣息的畫室裡,一邊聽著交響樂,一邊看他用手指蘸墨,揮灑自如地作畫,
那種境界,簡直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他早年以油畫和國畫聞名,師承劉勃舒、許麟廬,擅長花鳥指墨。
九十年代後專攻指墨畫,在歐美藝術界被稱為東方畢加索,作品被瑞典皇家美術館、英國伊麗莎白女王二世收藏過。”
他獨創的灑墨、灑色技法,讓指墨畫既淋漓又不失凝重。
冰老現在是美國東西方藝術學會會長,中美藝術家聯合會副主席、中國現代美術家協會副主席、美國國際藝術家協會副會長,美國加州書畫院副院長等,被多所藝術院校聘為客座教授。
他轉向王丹拿和懂王花:“更妙的是,冰老的爺爺是清末官費留日學生,其祖父李繩其是清朝官費留日學生、第一批同盟會會員、藥學家,當年在上海經營過製藥工廠。
這種跨越東西方的家族背景,加上他對坊茨小鎮曆史的深入研究,讓他成了我們眼下最需要請教的人。”
“而且,”
孫光翼補充道,“2013年春天,冰老回到故鄉,在坊茨小鎮舉辦了交融與碰撞——冰奇回歸展,把他在海外探索十幾年的藝術成果帶回了家鄉。
他曾經說過:我的藝術是世界的,可我的根在中國。這種對故土的深情,讓他對坊茨的理解遠超常人。”
懂王花若有所思地接話:“這麼說,冰老就像是這座小鎮的靈魂人物?”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