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家屬院飄著飯菜香，林曉棠拎著菜籃子從外麵回來，剛進門就被一股暖意裹住——劉桂蘭正燒著灶火，林曉梅趴在炕邊寫作業，桌上還擺著張嬸早上送的半袋玉米麵。
“媽，我回來了。”林曉棠把菜籃子放在灶邊，從裡麵拿出四個圓滾滾的雞蛋，“張嬸今天又給了我兩個雞蛋，加上之前剩下的，正好給您和曉梅做雞蛋羹。”
劉桂蘭從灶膛前抬起頭，看著雞蛋眼睛一亮，又有些心疼：“你這孩子，總把好東西留給我們，你自己也得補補。”
“我天天在廠裡吃食堂，不缺營養。”林曉棠笑著挽起袖子，往碗裡磕雞蛋。她穿越前就會做雞蛋羹，知道要想嫩滑，得用溫水調蛋液，還得撇去浮沫。現在沒有打蛋器，她就用筷子順時針攪拌，直到蛋液起泡，才往裡麵加了小半勺鹽和溫水，繼續攪打均勻。
林曉梅聞到雞蛋的香味，放下鉛筆湊過來，眼睛盯著碗裡：“姐，雞蛋羹什麼時候好啊？我好久沒吃了。”
“快了，蒸一刻鐘就行。”林曉棠刮了刮碗邊的蛋液，把碗放進蒸鍋，又往灶膛裡添了把柴火，“你先去寫作業，好了姐叫你。”
趁蒸雞蛋羹的功夫，林曉棠又煮了鍋玉米麵粥，還炒了盤鹹菜。劉桂蘭坐在旁邊看著她忙碌，心裡滿是欣慰——以前家裡窮，連雞蛋都舍不得吃，現在大女兒能靠自己的本事換來雞蛋，還想著給她們改善夥食，日子總算有了盼頭。
“對了媽，今天李科長跟我說，長期工選拔考試的考場定在大會議室，下周三開考。”林曉棠一邊攪粥一邊說，“我這幾天晚上再複習複習，爭取一次考上。”
“好，媽支持你。”劉桂蘭點點頭，又說，“你彆太累了，要是晚上看書餓了，媽給你煮紅薯。”
說話間，蒸鍋冒出白汽，雞蛋羹的香味飄了出來。林曉棠掀開鍋蓋，用筷子戳了戳蛋液，確認已經凝固，才把碗端出來，滴了兩滴香油。金黃的雞蛋羹泛著油光，用筷子一碰還顫巍巍的，看著就誘人。
“可以吃啦！”林曉棠把雞蛋羹端上桌，給母親和妹妹各盛了一大勺，“你們嘗嘗，看好不好吃。”
林曉梅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放進嘴裡，嫩滑的蛋液在舌尖化開，帶著淡淡的香油味，鮮得她眼睛都亮了：“太好吃了！姐，比食堂賣的還好吃！”
劉桂蘭也嘗了一口，眼眶微微發紅：“好吃，跟你外婆以前做的一樣。以前你爸在的時候，隻有過年才能吃上雞蛋羹，現在咱們也能經常吃了。”
“以後咱們不僅能吃雞蛋羹，還能吃肉。”林曉棠給母親又盛了一勺，“等我考上長期工，賺了錢，就給您買斤肉，做您最愛吃的紅燒肉。”
“好，好。”劉桂蘭笑著點頭，眼淚卻忍不住掉了下來。她想起以前苦日子，再看看現在的生活，心裡滿是感激——感激大女兒的懂事，感激日子慢慢好起來。
正吃著，院門口傳來敲門聲。林曉棠打開門，看到是隔壁的李嬸，手裡拿著一碗剛煮好的紅薯：“曉棠，剛煮的紅薯，給你們家嘗嘗。聽說你幫人事科整理考試資料，累壞了吧？補補身子。”
“謝謝李嬸，您太客氣了。”林曉棠接過紅薯，又把桌上的雞蛋羹盛了一勺，遞給李嬸，“李嬸，您嘗嘗我做的雞蛋羹，剛蒸好的。”
李嬸接過勺子嘗了一口，驚訝地說：“哎喲！曉棠，你這手藝也太好了！比我做的好吃多了！以後你要是有空，教教嬸子唄？”
“沒問題，等周末我教您。”林曉棠笑著說。
李嬸走後，劉桂蘭看著桌上的紅薯，感慨道：“現在咱們跟鄰居處得越來越好了，以前誰家有好吃的都藏著掖著，現在都互相送。”
“您說得對。”林曉棠點點頭，“以前咱們家窮，沒人願意跟咱們來往。現在我幫鄰居補衣服、織手套，他們也願意跟咱們分享好東西，這都是互相的。”
晚上，林曉棠坐在炕邊複習，劉桂蘭把剝好的紅薯遞到她手裡：“彆太累了，吃點紅薯歇歇。今天你李嬸跟我說，她兒子也參加長期工考試，還問你有沒有複習資料呢。”
“我明天把整理的重點複印一份，給她兒子送過去。”林曉棠咬了口紅薯，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裡散開，“多幫襯鄰居，以後咱們家有困難，他們也會幫咱們。”
劉桂蘭點點頭，沒再多說，隻是坐在旁邊陪著她，偶爾幫她剪剪燭芯。煤油燈的光映在母女倆身上，透著股溫馨的暖意。
第二天早上，林曉棠把複印好的複習資料送到李嬸家。李嬸高興得合不攏嘴，非要給她裝袋花生：“曉棠，你真是個好孩子！以後你要是有啥需要幫忙的，儘管跟嬸子說！”
林曉棠推辭不過，隻好收下花生，心裡卻更堅定了“靠小恩小惠改善生活”的想法——幫鄰居做點小事，換點雞蛋、紅薯、花生，既能改善家裡的夥食，又能跟鄰居搞好關係，比自己單打獨鬥強多了。
到了工廠，林曉棠剛走進廠長辦公室，沈廷舟就笑著走過來：“聽說你昨天給鄰居做雞蛋羹，還教李嬸做飯？”
林曉棠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知道，連忙說：“就是跟鄰居互相幫忙，不值一提。”
“怎麼不值一提？”沈廷舟看著她，眼神裡帶著欣賞，“能跟鄰居處好關係，說明你會做人。以後在廠裡，要是遇到什麼事，鄰居和同事都會幫你。”
“謝謝沈科長，我知道了。”林曉棠心裡一暖。
而趙莉莉在廠辦聽到同事們說林曉棠跟鄰居處得好，還幫著整理複習資料，心裡又泛起了嫉妒。她跟張副廠長抱怨：“張叔，林曉棠現在越來越會籠絡人心了！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會幫她，咱們的計劃就難成了！”
張副廠長皺了皺眉，想了想說：“彆急，考試的題目我已經跟人事科的人打好招呼了，肯定讓她考不上。就算她人緣再好，沒考上長期工，也是白搭！”
趙莉莉眼睛一亮：“好！張叔，這次一定要讓她輸得徹底！”
一場針對長期工選拔考試的陰謀，還在繼續。而林曉棠還不知道，一場關乎她未來的危機，正在悄悄逼近。她隻是每天認真工作、複習，偶爾幫鄰居做點小事，用自己的方式，一點點改善家裡的生活，朝著長期工的目標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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