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內,銀製天文儀器在橡木書桌上緩緩旋轉,投射出變幻的星象圖。壁爐裡的火焰不時發出輕微的爆裂聲,將鄧布利多半月形眼鏡後的藍眼睛映照得忽明忽暗。
窗外,攝魂怪的黑影在城堡外圍遊蕩,連月光都被它們吸走了溫度,隻剩下冰冷的銀輝透過彩繪玻璃,在波斯地毯上投下斑駁的暗影。
珀加索斯坐在鎏金扶手椅上,黑色長袍的褶皺紋絲不動。她指尖輕搭在扶手的獅鷲雕飾上,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鄧布利多來回踱步時拖曳在地的銀白長須。
老校長的鳳凰羽毛筆在墨水瓶裡不安地顫動,仿佛感應到主人此刻的憂慮。
“這些攝魂怪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鄧布利多突然停在窗前,蒼老的手指撫過結霜的窗欞。城堡外的黑湖上,十幾個披著破敗鬥篷的身影正貼著水麵滑行,腐爛的氣息甚至穿透了厚重的石牆。
鄧布利多轉身時,半月形眼鏡閃過一道寒光:“昨天它們差點闖進魁地奇球場,要不是麥格及時加固了防護咒......”
“波莫娜說溫室裡的曼德拉草都開始打蔫了。”
珀加索斯微微頷首,黑檀木般的睫毛在爐火映照下投下細密的陰影。她注意到校長辦公桌角落的糖果盒裡,檸檬雪寶已經積了薄灰。這是三周來第一次看到鄧布利多無心食用甜食。
“福吉最近來信說要加強安保。”
鄧布利多的聲音突然變得輕快,但指節敲擊窗框的節奏暴露了他的煩躁:“好像我們霍格沃茨是什麼阿茲卡班分部。”
他苦笑著看向沉默的少女:“你有什麼建議嗎?”
珀加索斯的目光掠過牆上沉睡的曆任校長畫像,最終落在福克斯空蕩蕩的棲枝上。
她輕輕搖頭,動作比窗外的霜霧還輕,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任何動作都會讓福吉部長像嗅到新聞的麗塔?斯基特。】
【他會帶著整個魔法部衝進禮堂開新聞發布會。】
鄧布利多突然發出孩子般的笑聲,銀須隨著肩膀輕輕顫動。
“多麼精準的比喻!”
鄧布利多踱回書桌,銀藍色相間的巫師袍掃過地板上跳動的星象投影:“說起來,你覺得新來的阿斯德教授怎麼樣?他在美國的教學評價相當出色。”
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滴水獸形狀的銅鐘發出規律的滴答聲,牆上的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畫像悄悄睜開一隻眼睛。珀加索斯撫平袍角並不存在的褶皺,這個細微的動作讓鄧布利多的眉梢幾不可察地抬高了半英寸。
老校長突然開始漫談,像打開了記憶的洪閘。
鄧布利多談起自己年輕時在埃及遇到的煉金術士,說起五十年前某個總把變形咒語念反的赫奇帕奇學生,甚至回憶起去年萬聖節被皮皮鬼扔進南瓜燈裡的分院帽。
爐火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在放著冥想盆的牆上扭曲變形。
珀加索斯始終保持著傾聽的姿態。
當校長感慨現在學生都不玩高布石改玩巫師棋時,她適時地輕叩桌麵表示讚同。
這種默契的沉默持續到滴水獸鐘敲響第十下。
“西弗勒斯最近還讓你熬製歡欣劑嗎?”
鄧布利多突然話鋒一轉,從冥想盆裡撈起一段銀白色記憶。珀加索斯注意到他的指甲縫裡沾著些許巧克力蛙的包裝紙碎屑。
【嗯。】
鄧布利多微笑著點頭,銀白色的眉毛像展開的鳥翼。當珀加索斯轉身時,他忽然輕聲說:“有時候我在想,如果當年他能遇到像你這樣的聽眾......”
後半句話消散在福克斯突然歸巢帶起的火焰中。
走廊外,皮皮鬼正用灌了水的氣球砸盔甲,吵鬨聲與遠處的雷鳴混成一片。
珀加索斯走過掛滿冰淩的拱窗時,看見三十多隻攝魂怪正圍著打人柳打轉,枯枝般的爪子劃過樹乾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城堡西塔的陰影裡,隱約可見斯內普的黑色身影,他的袍角像蝙蝠翅膀般在寒風中翻卷。
在通往地窖的旋轉樓梯上,珀加索斯停下腳步。
透過結霜的玻璃,可以看見魁地奇球場邊緣新設置的銀色屏障正在閃爍。更遠處的禁林邊緣,海格的小屋亮著溫暖的橘色燈光,隱約傳來牙牙的吠叫聲。
當最後一片雪花貼上窗欞時,少女黑色手套的指尖輕輕劃過冰麵,留下轉瞬即逝的魔文痕跡。
城堡某處傳來畫像們此起彼伏的哈欠聲,而攝魂怪們依然不知疲倦地遊蕩在黑暗裡,像無數個飄蕩的省略號,等待著填充未完的篇章。
喜歡hp:沒有選擇請大家收藏:()hp:沒有選擇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