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霍格沃茨城堡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攝魂怪在漆黑的天空下無聲滑行,它們腐爛的鬥篷掠過塔樓,帶來刺骨的寒意。
往日熱鬨的走廊最近總是空無一人,連皮皮鬼都躲了起來,隻剩下冰冷的月光透過高窗灑落,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珀加索斯獨自走在幽暗的長廊中,她的黑色長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唯有銀線繡製的暗紋在月光下偶爾閃爍。她像是幽靈般無聲地穿過城堡,最終停在一條偏僻走廊的儘頭。
她靜靜地等待了一分鐘。
突然,周圍的空氣開始凝結,一層薄薄的白霧從地麵升起,如同活物般緩緩流動,最終在她麵前凝聚成一個人形。霧氣散去,露出一張俊美得近乎妖異的麵容——阿德裡安?斯圖爾特。
他有著柔軟如綢的金發,幾縷發絲垂落在蒼白的臉頰旁,藤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泛著微光,像是兩顆被詛咒的寶石。他的身形修長優雅,穿著一件剪裁考究的深紫色長袍,領口和袖口繡著繁複的銀色暗紋,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不屬於人類的完美感。
他單膝跪下,姿態恭敬而溫順,低頭輕聲道:“母親。”
珀加索斯微微頷首,指尖輕輕拂過他的發頂,算是回應。
隨後,她抬腿向前走去,阿德裡安立刻起身跟上,步伐輕盈得如同貓科動物,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兩人一前一後地穿行在城堡的陰影中,走過長長的走廊,踏上旋轉樓梯。
他們沒有使用熒光閃爍,卻能在黑暗中視物如常。阿德裡安的藤紫色眼眸在夜色中微微發亮,如同夜行動物般敏銳地掃視四周,確保沒有任何人,或任何東西——發現他們的行蹤。
當他們來到八樓時,牆上掛著那幅著名的《傻巴拿巴教巨怪跳芭蕾舞》的掛毯,對麵的牆壁空無一物。
珀加索斯停下腳步,阿德裡安立刻會意,優雅地邁步向前,在那片空牆前來回踱步三次,低聲呢喃:“我需要一個藏東西的地方。”
他的嗓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絲古老貴族特有的腔調。話音剛落,牆麵上緩緩浮現出一扇古樸的木門。
阿德裡安伸手推開,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他探頭看了一眼,隨即挑了挑眉。
“這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珀加索斯走上前,站在他身旁,目光掃過門內的景象。
有求必應屋此刻化作了一座巨大的迷宮,規模甚至超過了一座大教堂。高聳的雜物堆砌成一道道“牆壁”,形成錯綜複雜的“街巷”,仿佛一座被遺忘的垃圾之城。
破舊的家具搖搖欲墜地堆疊著,幾把缺腿的椅子懸在邊緣,似乎隨時會坍塌;成千上萬的書籍散落各處,有些被撕得殘缺不全,有些則被詭異的魔法腐蝕,封麵滲出黑色的黏液;帶翼彈弓和狼牙飛碟在半空中盤旋,發出微弱的嗡嗡聲,像是垂死的昆蟲。
更遠處,幾個破碎的瓶子裡盛著凝固的魔藥,顏色詭異得令人不適;幾頂破舊的帽子和珠寶散落在灰塵中,閃爍著黯淡的光澤;甚至還有幾柄生鏽的劍和血跡斑斑的大斧,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暴力曆史。
珀加索斯神色不變,從長袍內袋中取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本——湯姆?裡德爾的日記本魂器。
哈利曾經毀掉的那本不過是仿品,鄧布利多拿到手的也是贗品。而真正的魂器,此刻正躺在她的掌心。
日記本剛一接觸空氣,立刻興奮地顫動起來,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蠱惑第一個觸碰它的人。
然而,當它“看清”拿著自己的人是誰時,瞬間僵住了,裝死一般一動不動,連封皮上的燙金字母都黯淡了幾分。
珀加索斯修長的手指翻開書頁,魔杖尖端抵上其中一頁,毫不猶豫地一劃。
“啊——!!!”
一聲淒厲的、非人的慘叫在空氣中炸開,卻又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製,無法傳出門外。日記本劇烈顫抖著,紙頁瘋狂翻動,仿佛在承受極致的痛苦。
珀加索斯麵無表情,魔杖輕輕一挑,一縷深灰色的煙霧被硬生生扯出,懸浮在半空中,如同一條垂死的蛇般扭動著。
她指尖微動,將那縷靈魂碎片撚成一條細線,細線立刻繃直,指向房間深處。
“走吧。”
兩人跟著靈魂絲線的指引,穿過堆積如山的雜物,最終在一座搖搖欲墜的書架頂端發現了目標——拉文克勞的冠冕。
它靜靜地躺在一堆破爛的坩堝和生鏽的盔甲之間,鏽跡斑斑的銀質底座上鑲嵌著一顆黯淡的藍寶石,曾經的光彩早已被千年的塵埃掩埋。
珀加索斯伸手拿起它,指尖剛觸碰到冠冕,一股陰冷的氣息立刻順著她的手臂爬上來,試圖侵入她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