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通過幻影移形返回蜘蛛尾巷時,夜色已深。巷子裡比白天更加死寂,隻有慘白的月光勉強穿透濃霧,在肮臟的路麵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冰冷的空氣仿佛能滲入骨髓,帶著獨屬於這裡的陰冷和潮濕。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屋內熟悉的魔藥氣息和塵埃味撲麵而來,竟讓人產生一絲詭異的“安心”感。
斯內普依舊沉默著,徑直走上了二樓,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後,今天的所見所聞足夠他消化很長一段時間。
珀加索斯則走進廚房,簡單地準備了兩人份的食物。她將一份放在斯內普門外的地上,然後端著另一份回到了自己位於二樓的房間。
她的房間沒有點燈,一片漆黑。隻有一縷淒清的月光從沒有拉嚴的窗簾縫隙中擠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慘白的光區,非但沒有帶來暖意,反而更添幾分清冷。
珀加索斯將餐盤放在書桌上,走到床邊。床上那床厚重的墨綠色絨被鼓起一小團。她伸手,輕輕掀開被子一角。
“duang!”
一個被壓得扁扁的、原本藏在下方的巨大巫師帽猛地彈了起來,然後又軟塌塌地倒了下去。帽子邊緣,一條毛茸茸的黑色尾巴尖飛快地縮了回去,試圖重新藏匿。
珀加索斯麵無表情地伸手,將那隻巫師帽拿開,露出下麵蜷縮成一團的黑貓。她捏住黑貓命運的後脖頸,將它拎了起來。
“喵!”
黑貓不滿地叫了一聲,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四隻爪子在空中徒勞地蹬了幾下。
“吃飯了。”
珀加索斯的聲音平淡無波,說完便鬆開手。黑貓輕盈地落在她身後的地上,悄無聲息。
她轉身,開始整理被弄得有些淩亂的床鋪,將被子鋪平,枕頭拍鬆。
等她整理好,再次轉過身時,景象已然不同。
那個用寬大斯萊特林圍巾嚴實實遮住臉的女孩又出現了。她沒有戴那頂巫師帽,身上依舊穿著那身男款校服和長褲,領帶打得一絲不苟,是標準的溫莎結。她正眨著一雙黑棕色的眼睛,安靜地看著珀加索斯。
珀加索斯的目光掃過床鋪,拿起那頂剛剛彈起來的巫師帽,遞給她。
女孩接過帽子,乖乖地戴在腦袋上,巨大的帽簷再次投下陰影,幾乎遮住了她上半張臉。然後,她才走到書桌旁,拿起屬於自己的那份晚餐,小口吃了起來。
珀加索斯在床邊坐下,拿起一疊傍晚時分由貓頭鷹送來的信件,就著窗外滲入的微弱月光,開始翻閱。
突然,一隻捏著一小塊三明治的手伸到了她的麵前。三明治用油紙包著,遞到了她的嘴邊。
珀加索斯從信件上抬起眼。是那個女孩,她一隻手拿著這半塊三明治,另一隻手還捏著自己正在吃的另外半塊,正用那雙從帽簷和圍巾縫隙中露出的眼睛殷切地望著她,眼神亮晶晶的。
珀加索斯與她交流時,使用的是中文,因為女孩的英文水平僅限於那幾個刻板的句子:“給我的?”
女孩立刻用力地點頭,圍巾都跟著晃動。
珀加索斯接過那半塊三明治,但她敏銳地感覺到,對方的目的似乎不僅僅是分享食物這麼簡單。
她拿著三明治,在女孩麵前輕輕晃了晃,用中文問道:“不喜歡?”
女孩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麼,趕緊搖了搖頭,眼神裡閃過一絲猶豫和不好意思。
珀加索斯明白了。她看了看手裡這塊看起來確實不怎麼樣的西式三明治,語氣放緩了些:“好了,知道了。下次做點其他的。快點吃完,早點睡覺。”
女孩如釋重負般地再次點頭,然後轉過身,背對著珀加索斯,繼續吃她那半塊三明治,隻是速度加快了不少。
過了一會兒,女孩窸窸窣窣地吃完東西,溜進了房間附帶的狹小衛生間。裡麵傳來輕微的水聲。
又過了一會兒,衛生間的門被推開一條縫。
但出來的不再是那個穿著校服的女孩,而是一隻通體漆黑、隻有眼睛亮晶晶的貓咪。它頭上依舊滑稽地頂著那頂巨大的巫師帽,搖搖晃晃地走出來。
黑貓目標明確地就想往床底下鑽。然而,床底下的縫隙對於一隻頂著巨大帽子的貓來說,顯然太窄了。
隻聽“噗”的一聲輕響,帽子被床沿牢牢卡住,掉了下來,滾落在一邊。
黑貓的動作頓住了。
珀加索斯靜靜地看著。
然後,她就看到一隻黑色的、毛絨絨的爪子,突然從床底下伸了出來,精準地一把摁住了那頂掉落的帽子,然後“嗖”地一下,迅速把它拽進了床底的黑暗裡。
過了一會兒,那頂巫師帽的尖頂又慢慢從床底下探出來一點,但由於空間狹窄,帽尖被壓著,它慢慢地、委屈地折了下來,軟塌塌地耷拉在外麵,標誌著其主人最終的藏身之處。
房間裡重新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珀加索斯偶爾翻動信紙的輕微沙沙聲,以及床底下傳來極其細微的、貓咪滿足的咕嚕聲。
月光依舊慘白,籠罩著這一室無聲的、詭異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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