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慶祝的狂歡仍在繼續。韋斯萊雙子肩上披著嶄新的愛爾蘭綠色旗幟,將它們當作巨大的翅膀,在並不寬敞的客廳裡瘋狂地奔跑打鬨,放聲大笑,旗幟的邊緣掃倒了桌上的空黃油啤酒瓶也毫不在意。
羅恩站在沙發上,揮舞著拳頭,臉紅脖子粗地大喊:“克魯姆才是最棒的!你們看到他那招假動作了嗎?!太絕了!”
“哦~我們的小羅尼在為保加利亞的失敗找補呢!”
弗雷德立刻怪笑著撲過去,試圖把羅恩從沙發上拽下來。
“小羅尼愛上他啦!”
“看來我們需要給這位小叛徒一點顏色看看!”
另一個雙子也加入戰團,三人頓時扭打在一起,笑聲和叫罵聲混雜。哈利捧著早已冷掉的茶,看著這熟悉又溫馨的混亂場麵,笑得前仰後合。
而在帳篷的隔間裡,金妮和赫敏早已抵擋不住疲憊,相擁著在柔軟的床上睡著了。她們裹著溫暖的毯子,眉眼柔和,呼吸均勻,完全隔絕了外麵的喧鬨,沉浸在安全的夢鄉裡。
突然,哈利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側耳傾聽,外麵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歌聲裡,似乎摻雜進了許多不和諧的尖叫聲、哭喊聲和某種……混亂的撞擊聲?甚至還有隱約的爆炸聲?
他疑惑地走到帳篷門邊,透過帆布的縫隙向外看去——遠處夜幕下跳動的火光似乎不太對勁,不再是慶祝的焰火,而更像是……某種東西在燃燒。
“外麵怎麼了?”
哈利喃喃自語,疑惑又不解。
雙子也停下了打鬨,弗雷德無所謂地聳聳肩,臉上還帶著嬉笑:“大概是保加利亞的球迷輸不起,和愛爾蘭的支持者打起來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在這時,帳篷門簾被猛地掀開!亞瑟·韋斯萊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臉色煞白,完全不見了之前的興奮和輕鬆。
“爸!你怎麼……”
“停下!都停下!全部都停下!不準再吵了!”
亞瑟的聲音尖銳而急促,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和恐慌,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嬉鬨聲。
雙子手裡的旗幟掉在了地上,臉上興奮的紅潮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一絲被嚇到的無措。
前一秒還是極致的狂歡,後一秒就被父親如此嚴厲地打斷,這巨大的反差讓他們一時反應不過來。
“外麵……外麵是誰?怎麼了?”
喬治愣愣地問,手裡的旗子放下來,奇怪著。
亞瑟猛地回頭看了一眼帳篷外越來越近的火光和越來越清晰的慘叫聲,他的聲音因為恐懼而微微發抖:“不是球迷打架!很危險!現在所有人都起來!收拾東西,立刻走!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哈利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亞瑟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
亞瑟轉過身,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恐懼,他深吸一口氣,終於吐出了那個令人膽寒的名字:“是……食死徒。”
這個詞像冰水一樣澆滅了帳篷裡最後一絲熱度。雙子的笑容徹底消失,羅恩的臉變得和他的頭發一樣白。
睡覺的被喊醒,他們被亞瑟幾乎是粗暴地趕出帳篷,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散落的東西,然後跟著驚慌失措的人流,跌跌撞撞地往黑漆漆的山坡上跑去。
“跑,回到靴子那裡!”
眼前的景象宛如地獄。到處都是四散奔逃的人群,尖叫聲、哭喊聲、詛咒聲不絕於耳。透過慌亂攢動的人頭,哈利驚恐地看到遠處有一些身材高大、穿著黑色鬥篷、戴著慘白猙獰麵具的身影——食死徒!
他們揮舞著魔杖,殘忍地折磨著幾個被懸在半空、痛苦掙紮的麻瓜管理員。一道道綠光毫不留情地射向四周逃竄的人群。
也有一些勇敢的巫師拔出魔杖試圖抵抗,魔咒的紅光與綠光在空中碰撞,發出刺眼的爆炸,但更多的是絕望的奔逃。
哈利一個不慎,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踉蹌著摔倒在一個帳篷的殘骸邊。他手忙腳亂地剛爬起來,一抬頭,卻在混亂的火光中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熟悉身影。
是那個東方女孩,戚沐安!
她那條紅色的長裙在混亂的氣流和火光中高高揚起,映照出透明的光暈,像一朵在黑夜中燃燒的花。她轉過頭,發絲飛揚,明眸皓齒的臉上此刻沒有一絲慌亂和害怕,隻有一種冰冷的、近乎冷酷的嚴肅和冷靜。
她正在迅速掃視周圍,顯然在尋找她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