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蠍王老巢的衝天毒瘴與靈蛇王盤踞的幽穀腥風尚未完全散去,複仇的毒刺與蛇信已悄然逼近。反王袁弘那由精金與妖骨構築的王座之上,毒蠍王殘破的螯鉗滴著毒液,靈蛇王僅存的獨眼閃爍著怨毒,他們的哭訴如同最惡毒的詛咒,點燃了袁弘的暴怒之火。
“陳承安!安敢如此欺我!”袁弘的咆哮震得王殿穹頂的塵埃簌簌落下,“傳令!調‘血狼’、‘裂山’二部精銳,合三萬之眾,由‘鬼麵’厲屠統領,給我將陳承安及其黨羽,碾成齏粉!我要用他的人頭,祭奠我麾下妖王的亡魂!”
戰爭的陰雲,以遠比陳承安預想更快的速度,裹挾著毀滅的氣息,沉沉壓向了他剛剛整合、立足未穩的勢力範圍。
初始的時候,陳承安帶著殘部與敵人打得有來有回,許多被打散了的殘部逐漸被收攏起來,然後形成一股大勢向著袁弘派出的圍剿部隊悍然殺去。但打著打著陳承安發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厲屠,袁弘麾下以殘忍狡詐聞名的屠夫。他並未急於救援那些被陳承安打得軍心渙散的殘兵敗將,反而利用他們對地形的熟悉和殘留的怨念作為誘餌,將陳承安的部隊引入了預設的絕地——一片名為“葬骨林”的、彌漫著天然迷障的險惡山林。
當顧博率領的中軍穿過一片狹窄的坳口,當龐勳的符文營正在破解一處看似廢棄的毒蠍巢穴,當雷虎的前鋒銳士追著一股“潰兵”深入密林……淒厲的骨哨聲驟然撕裂了林間的死寂!
“嗚——嗷——!”
刹那間,葬骨林活了!
左側山崖上,無數磨盤大小的、燃燒著幽綠磷火的滾石轟然砸落,帶著死亡的風嘯!右側密林中,淬毒的箭矢如同傾盆暴雨,遮蔽了天光,帶著刺鼻的腥風潑灑而下!正前方,看似潰逃的“殘兵”猛地回身,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他們身後,厚重如牆的妖盾兵踏著撼動大地的步伐隆隆推進,長矛如林,閃爍著寒光!
“中計了!是袁弘的精銳!”顧博瞳孔驟縮,厲聲嘶吼,“結陣!防禦!向雷虎靠攏!”
但太遲了!滾石無情地砸入行軍隊列,瞬間將數名躲閃不及的戰士連人帶坐騎砸成肉泥這是不可避免的初始傷亡,但刻意描寫較少)。毒箭穿透皮甲,慘叫聲此起彼伏,被射中的戰士皮膚迅速發黑潰爛,痛苦倒地。
“他奶奶的!”雷虎目眥欲裂,他所在的先鋒營首當其衝。看著身邊朝夕相處的兄弟倒下,這頭猛虎徹底暴怒!他狂吼一聲,手中門板般的巨斧爆發出刺目的雷光,“虎賁營!跟老子殺穿他們!給後麵的兄弟開路!”他無視如林的矛陣,竟單人獨騎,裹挾著狂暴的雷霆,悍然撞向那堵鋼鐵壁壘!巨斧橫掃,雷光炸裂,當麵的數麵妖盾連同後麵的士兵被轟然劈碎!他用自己的身軀,硬生生在絕境中撕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雷將軍!”身後的虎賁營戰士熱血沸騰,緊隨其後,如同決堤的洪流,順著雷虎撕開的缺口,與敵人絞殺在一起!血肉橫飛,喊殺震天!
另一側,龐勳的小胖臉煞白,但眼神卻異常專注。“媽的,想陰胖爺?”他手指翻飛,瞬間激活了隨身攜帶的數十張防禦符文。“金剛壁壘!開!”一層厚實的金色光罩瞬間籠罩住他附近的符文營戰士,擋住了大部分毒箭。“疾風符!給老子衝出去!”他又甩出一把青色符籙,貼在戰士們身上,速度陡增,帶領符文營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後續滾石的覆蓋範圍。他一邊跑一邊肉痛地大叫:“虧大了虧大了!老子的保命符啊!厲屠你個王八蛋,胖爺記住你了!”
火燁所在的後隊也遭遇了伏擊。看著前方慘烈的景象,這位控火悍將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玩火?老子是你們祖宗!”他雙手虛握,周身溫度急劇攀升,兩條咆哮的火龍自他掌心騰空而起,狠狠撞向兩側崖壁上的滾石發射點和弓弩手陣地!烈焰席卷,將岩石燒得通紅崩裂,將弓弩手燒成焦炭,暫時壓製了側翼的遠程打擊。
北門清清負責的輜重營和醫療隊壓力最大。她臨危不亂,指揮著護衛隊結成圓陣,將傷員和物資護在中央。“穩住!弓箭手壓製高點!醫療隊,救人!”她自己也拔出腰間短劍,格開一支射向擔架上傷員的毒箭,動作乾淨利落。然而,就在她分神指揮之際,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從陰影中暴起,一柄淬著幽藍寒光的匕首,無聲無息地刺向她的後心!是厲屠麾下的精銳刺客!
“北門小心!”遠處的顧博眼角餘光瞥見,肝膽俱裂,不顧自身安危,猛地擲出手中的令旗,精準地打在刺客手腕上,北門清清一改往日柔弱的作坊,反手一劍逼退刺客,厲聲道:“彆管我!保護傷員!向火燁方向突圍!”
顧博見北門清清重傷,心如刀絞,但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保存力量。“全軍聽令!化整為零!以小隊為單位,向‘鷹愁澗’方向突圍!能走一個是一個!雷虎、火燁斷後!龐勳,用你的符文製造混亂!快!”他的命令帶著悲憤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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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令如山!原本陷入混亂的十三個大營,在各自將領的帶領下,如同被巨石砸散的蟻群,卻又在絕境中爆發出驚人的韌性,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和戰友的掩護,開始向著四麵八方,特彆是預定的鷹愁澗方向奮力突圍。
雷虎渾身浴血,巨斧揮舞如風,每一次劈砍都帶著同歸於儘的慘烈氣勢,死死拖住了追擊的主力。火燁則化身人形火炬,烈焰滔天,將狹窄的林道化作一片火海,阻擋追兵。龐勳更是將他壓箱底的“迷蹤煙瘴符”、“鬼哭狼嚎幻音符”不要錢似的撒出去,濃煙滾滾,鬼影幢幢,怪聲陣陣,極大地乾擾了敵人的視線和判斷。
血戰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當殘陽將葬骨林的每一片樹葉都染成血色時,喊殺聲才漸漸平息。厲屠站在屍橫遍野的山坡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陳承安的主力雖然看似被打散了,陣亡者的數量卻是極少,他也沒能如願地抓住或擊殺的敵方大將,這次他下了血本,派出了麾下最精銳的死士充當刺客,如今死士真的成了死士,都死了。雷虎、火燁、龐勳都帶著部分人馬成功突圍,消失在了莽莽山林之中。
“搜!給我一寸一寸地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厲屠的咆哮在林間回蕩,充滿了不甘。他知道,這場伏擊,遠未結束.
陳承安教導的應敵之策很是簡單粗暴,“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打得過就打一波,打不過掉頭就跑,跑不過就投降,然後找機會逃跑。”記住自己的身份,保命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們做得很好。”陳承安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蘊含著撫慰人心的力量,此刻陳承安的部隊已經不再如往昔一般,反倒更像是嘯聚山林的一群悍匪,這時袁弘派出的第二波圍剿的隊伍,但是這些時日裡隨著收攏回來的殘部越來越多,陳承安發現自己麾下的將士們越來越皮,這杖打得也越來越沒溜。
“能在如此絕境下保存大部分力量突圍,已是奇跡。好好養傷,血仇,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