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周璫必須死_華夏丹師的異界之旅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69章 周璫必須死(1 / 1)

皇城司深處,檔房。

這裡沒有窗戶,隻有幾盞長明燈散發著幽暗昏黃的光,空氣裡彌漫著陳年紙張、灰塵和墨汁混合的腐朽氣味,濃得化不開。一排排巨大的紫檀木架子如同沉默的巨人,從地麵一直延伸到房頂的陰影裡,上麵密密麻麻堆滿了各種顏色、大小不一的卷宗匣子,有的蒙著厚厚的灰塵,有的邊角已經磨損卷曲,透著一股被時光遺忘的陰冷與死寂。

在陳承安用了五壇陳家莊子出產的藥酒作為禮物,終於讓嚴嵩這位大太監吐了口,想辦法把荀彧弄進了皇城司。當然荀彧不會在這裡當值,隻不過身為皇城司的第一權柄,讓一個人瞞過陛下、瞞過皇城司第二權柄的周璫以及皇城司倒向周璫的那群人混進皇城司,還是廢了很大一番手腳,當然,也見了血。

原本今日的確有個新人來這裡當值,隻不過那人已經被暗部的人綁了,這個新人臨時替換成了荀彧,而荀彧走後,那個新人應該會一身酒氣地出現在皇城司附近的臭水溝裡。

荀彧進入皇城司應該會受一些刁難,這就讓人自然會聯想到受了委屈借酒澆愁的戲碼。

這個新加入皇城司的年輕世家子,為了進入皇城司可是費了一番心思,也花了不少銀子,當初承諾讓他進入皇城司做事的人也答應他在皇城司裡麵會受到照顧的。

而答應他進入皇城司的人,自然是嚴嵩的人。

荀彧穿著一身毫不起眼的低級文吏的灰色袍子,混在幾個同樣灰撲撲的檔房老吏中間。他動作不快,甚至顯得有些笨拙,小心翼翼地搬動著那些沉重的卷宗匣子,依照著工部開具的那份冗長的“營造舊檔核查目錄”,逐一尋找、核對、登記。他低垂著眼瞼,目光卻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在昏黃的光線下,敏銳地掃過卷宗上每一個名字、日期、事由,以及那些看似不經意留下的批注和印章痕跡。

周璫。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高得異乎尋常。尤其是在那些涉及門閥子弟不法、地方豪強兼並土地、乃至幾年前幾樁轟動一時卻最終不了了之的命案卷宗上。荀彧的心跳在胸腔裡沉穩而有力地搏動著,指尖卻冰涼。他看到了被巧妙抹去的證人證詞,看到了被替換的關鍵證物記錄,看到了那些指向某個龐然大物的線索,是如何被一隻無形的手,在卷宗上硬生生掐斷的。

“喂,新來的!”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濃濃的困倦和不耐煩。荀彧猛地回神,迅速壓下眼底的精光,換上一副略帶惶恐和木訥的表情轉過身。

說話的是個須發花白的老吏,佝僂著背,眼皮耷拉著,手裡端著一個缺了口的粗瓷茶碗。“東邊癸字架最底下那一層,壓著些前朝的老黃曆,積灰三尺厚了!龐侍郎那邊催得緊,說是什麼‘前朝營造規製考’要用,你手腳麻利點,趕緊給清理出來,造冊登記!”老吏不耐煩地用腳尖踢了踢腳邊一個空著的木條箱。

“是,是,小的這就去。”荀彧連忙躬身應道,聲音帶著刻意的謙卑和一絲緊張。他拖著那個沉重的木條箱,走向檔房最深處、光線最黯淡的角落。

那位老吏在離開的時候,踹箱子的那隻腳順道踹了荀彧一腳,把荀彧踹了個趔趄。然後那人走的時候嘴裡嘟囔著什麼,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癸字架。最底層。前朝的老黃曆。

灰塵嗆得他忍不住低咳了幾聲。他蹲下身,開始吃力地將那些幾乎被遺忘的、散發著濃重黴味的卷宗一摞一摞搬出來。動作緩慢而認真,仿佛真的隻是在完成一件枯燥的清理任務。指尖拂過那些冰冷粗糙的卷宗外殼,心神卻高度凝聚,如同潛伏在暗影中的獵豹,等待著一閃而過的契機。

角落裡光線極暗,長明燈的光暈幾乎無法觸及。就在他搬開一摞壓得特彆緊實的卷宗時,指尖似乎觸碰到了木架背板上一處極其細微的異樣凸起。極其輕微,若非他心神專注,觸感敏銳,幾乎會以為是木頭本身的疤結。

荀彧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他沒有立刻查看,而是繼續搬動卷宗,發出更大的聲響,嘴裡還嘟囔著:“這灰…咳咳…可真夠厚的…”直到將搬出的卷宗都堆進木箱,他才借著彎腰整理箱內卷宗的掩護,極其隱蔽地側過身,借著搬運卷宗時身體移動帶來的微弱光線變化,看向那處凸起。

是木架背板上一塊極其隱蔽的、顏色與周圍幾乎融為一體的活動木板。若非那一點細微的凸起,根本無從發現。他屏住呼吸,用指甲在邊緣極其小心地撬動。木板無聲地滑開,露出後麵牆壁上一個淺淺的、僅能容納一個小冊子的暗格。

暗格裡,靜靜地躺著一本薄薄的、封麵沒有任何字跡的硬皮冊子。

荀彧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迅速地將冊子抽出,塞進自己寬大的袖袋深處,然後將那塊活動木板嚴絲合縫地推回原位,再隨手拿起兩份無關緊要的舊卷宗蓋在那處位置。整個過程快如鬼魅,沒有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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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他才直起身,長長地籲了口氣,仿佛真的被灰塵嗆得不輕,臉上恢複了那副木訥又略帶疲憊的神情,拖著裝滿“老黃曆”的木箱,腳步沉重地往回走。

冊子在他袖袋裡,薄薄的一本,卻仿佛烙鐵般滾燙。他知道,自己可能摸到了冰山之下,最致命的那一角。

正月初九,寒夜。

一場突兀的凍雨砸了下來,起初是細密的冰粒,敲打在屋頂瓦片上劈啪作響,很快便連成了片,化作冰冷的雨水,衝刷著京城沉寂的街道。風卷著冷雨,抽打著門窗,嗚咽聲如同鬼哭。

武安侯府的書房內,氣氛卻比窗外的寒雨更冷上三分。燭火不安地跳躍著,在陳承安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晃動的陰影。他、陸鴻漸、荀彧三人圍桌而坐,中間攤開的,正是那本從皇城司檔房深處挖出的硬皮冊子。

冊子很薄,紙張卻堅韌,上麵用一種極其細密、帶著獨特韻律的筆跡,記錄著觸目驚心的內容。沒有抬頭,沒有落款,隻有日期、地點、人名和數額巨大的金銀數目,以及一些極其隱晦的代號。

“甲辰年臘月,西城永利米行,崔氏崔琰),五萬兩。‘米糧’。”

“乙巳年三月,南郊楓林彆苑交割,‘大人物’囑托事畢,謝儀,黃金千兩。經手人:周。”

“丙午年秋,漕運碼頭三號倉,‘海鹽’三百引,折銀七萬兩。盧氏盧植)。”

“丁未年正月,北地‘馬商’貢禮,折算銀八萬兩。代收:周。備注:梁戎王庭特供標記。”

。。。。。。

一條條,一樁樁,時間跨度長達數年。所涉門閥,赫然包括了清河崔氏、範陽盧氏、滎陽鄭氏等盤踞大周朝堂多年的頂級豪強!而那個反複出現的“周”,指向不言而喻——周璫!雖然不是全名,但是一個周子已經足夠了。

能做到這一切的周姓之人,如今隻有周璫,這位內務府的秉筆太監。

不過這些罪狀,最後那條“北地‘馬商’貢禮”和刺眼的“梁戎王庭特供標記”,如同淬毒的匕首,直指通敵叛國!

陸鴻漸的手指微微顫抖,拂過那“梁戎王庭特供標記”一行字,蒼老的麵容上籠罩著一層寒霜:“侯爺…此獠…竟敢私通梁戎!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荀彧臉色也異常凝重,補充道:“冊子裡的日期、地點、商號名目,屬下已命暗部緊急核對過部分。永利米行,正是崔家在京城最大的產業之一,表麵做糧食,實則與漕幫勾結,操縱糧價。楓林彆苑,乃是周璫名下的私產。三號倉,是盧家控製的重要漕運節點。時間、地點、人物,皆能對得上。此物……是鐵證!”

陳承安的目光死死釘在冊子上,眼神幽深得如同不見底的寒潭,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篤、篤、篤的輕響,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人心上。通敵!這條毒蛇,竟已噬主至此!

“周璫必須死。”陳承安的聲音不高,卻帶著斬金截鐵的冰冷殺意,“但如何死,何時死,由誰來動手,卻大有講究。這本冊子,是利器,亦是雙刃劍。若此刻拋出,固然能斬了周璫,卻也如同烈火烹油,瞬間將我們置於門閥全力反撲的風口浪尖。陛下雖心誌堅定,然門閥樹大根深,其反噬之力,恐非當下所能承受。”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猛地推開半扇窗。冰冷的雨氣裹著風瞬間湧入,吹得燭火劇烈搖曳,幾乎熄滅。窗外黑沉沉一片,隻有雨打芭蕉的急促聲響。

“時機未到。”陳承安的聲音穿透風雨傳來,冷靜得可怕,“這本冊子,是敲響周璫喪鐘的錘,但敲鐘的人,不能是我們。我們要的,是讓這口鐘,由他們自己敲響!或者,在他們最猝不及防的時刻,由陛下……親自敲響!”

他霍然轉身,目光如電:“荀彧,此冊原件,立刻封存,除你我三人,絕不可示於第六眼!但裡麵的內容……尤其是梁戎那條線,給我死死盯住!周璫近期必有異動,他若與北邊聯絡,不惜一切代價,拿到實據!同時,放出風聲,就說……皇城司檔房在清理前朝舊檔時,似乎發現了些有趣的‘舊賬’,工部這邊正頭疼如何處置。”

“陸師,”他看向陸鴻漸,“天工院那邊,繼續鬨!鬨得越大越好!讓周顯那幫人儘情表演,讓他們以為我們焦頭爛額,所有精力都被天工院這塊‘肥肉’拖住了手腳。另外,讓陳福動用商會的力量,從民間查,查那些被冊子中點名的商號、彆苑、碼頭,近期的異常出入、人員往來。賬目、人證,越多越好!”

“遵命!”陸鴻漸和荀彧同時肅然應聲。

“至於周璫……”陳承安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近乎殘忍的弧度,“他既然喜歡玩火,就讓他再燒旺一點。這本冊子,就是懸在他頭頂的鍘刀,我們隻需靜靜等待,等他自己把脖子……伸到刀鋒之下!”

他猛地關上窗戶,將風雨隔絕在外,書房內隻剩下燭火劈啪的燃燒聲和三人沉重的呼吸。一場無聲的絞殺,已然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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