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承安因心血來潮便在商會暫時閉關,這期間,荀彧等人並沒有掉以輕心,陸鴻漸坐鎮西山書院,荀彧和雲翳還有厲天行回去整頓暗部和留年,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
這一日,天下商會總部往來巡邏的下人們忽地在緊張中跑來跑去,低聲傳遞消息的同時,雲翳和厲天行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人們視野當中,緊接著天下商會總部忽地傳出了示警,大門緊閉,所有往來人員隻許進不許出,這一舉措讓很多客商很是不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裡麵的密室當中,荀彧率先出現在那裡等候,緊接著雲翳和厲天行也出現在了密室當中,過了一會兒,一輛馬車也以極快的速度趕來了這裡,直接從側門進了院子一路奔赴後堂。
這是一輛真正的馬車,拉扯的也不再是重新馴養的獸類,而是真正的馬匹。原本這世界上就有馬匹的存在,但是這東西比起陳家莊子馴養的那些獸類略顯不足,上戰陣自然還是那些獸類更有利,再就是馬匹和牛,驢子這一類一直可以被馴養的獸類無法與人類簽訂契約,沒辦法收入戰獸空間,所以行伍當中便沒了這些東西的立足之地。
千年前的平民百姓馴養牛馬也極其費力,人都吃不飽,哪還有銀錢來喂養這些牲畜。如今隨著大周王朝國力越發強盛,還有當年陳承安在天工院的時候提出的一些理念需要這些獸類作為動力,馬匹、耕牛、驢子甚至騾子這些在這個時代當做生產力的必要補充條件便應運而生,被人們大量飼養,甚至有些馬匹已經裝備到行伍當中作為腳力和簡單輔助兵中的坐騎。
馬車停在後堂,陸老先生身著黑衣,帶著一頂寬大的鬥笠悄然進入後堂密室當中。
“怎麼回事?天下商會的防衛力量應該不至於出現這種事情的。”陸鴻漸進屋之後第一話便是如此,沒有任何責備的語氣,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事實也的確是如陸老說的一般,這些年天下商會的發展經過了初期艱難打開局麵之後,一路暢通無阻,千年過去,掌舵的那些人依舊是那些人,新吸納進來的新鮮血液一直不停迭代著這個龐大的組織,而陳家為人處世的理念讓這裡優勝劣汰的同時還兼顧著平民活下去的希望,所以無論是天下商會,順豐鏢局還有陳家莊子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繁榮景象。
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陳大少則是被陳家老爺子以及很多與之有關之人慢慢塑造成了一種神一般的存在。有了這尊神,陳家便有了信仰,所有的陳家人都團結起來,拚命地在世界上活著,活的轟轟烈烈,如同燃燒的火炬。
天下商會總部,所有的下人,家丁,丫鬟沒有一個是外人,這些人皆出自暗部和留年的訓練營,按說有了這些人的存在,看管一個陳一怎麼說也會是萬無一失的,可是陳一就是逃了,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要通知少爺嗎?”雲翳開口說道。
“這些年,少爺都不在,如今少爺回歸便出了紕漏,這個時候應該通知少爺的,或許,我們中的某些環節疏忽了。”荀彧開口說道。
“先不要通知少爺了。”陸鴻漸開口做了決定。要知道,這個場合裡的四個人,每一個人的做的決定或者下的結論,未來出現了大問題都是要背著沉重的因果,但此刻陸老就這麼定下了。通知陳承安,這事兒自然會是陳承安拿主意,但這就等於把這些事情的鍋變相地甩給了領導。
“”陳一掌握了我們很多內部不為人知的消息,尤其是暗部和留年的。但也僅限於明麵上的。暗部和留年訓練基地轉移,一千多年了,這是第二次轉移,比起覆滅的危機來,要居安思危啊。”陸老下達了第一個任務。
“將我們與外界的第一條鏈路斷掉,情報係統更換而第二鏈路。陳一固然掌握了我們的信息,但那也隻是局限於他掌握的,立即更換情報鏈路,之前表麵上的情報人員全部撤回,更換成替換者。估計得花些時間才能完美地配合起來。暫時停掉一些無關緊要的情報搜集,實在不行,按照之前的計劃,將一些事情提前誘發成我們預定的方向,所有人員保持靜默,半年以後再行啟動吧。”陸老最後做了總結。
密室內的空氣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陸鴻漸的決定如同磐石落地,不容置疑。荀彧、雲翳、厲天行皆是心腹乾城,深知此事關乎千年基業,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立刻領命而去,如同精密的齒輪開始瘋狂轉動,將龐大的“暗部”與“留年”機器帶入一種危險的靜默與重組之中。
隨著陸老指令的發出,暗部和留年的許多人員悄悄調動起來,原本的一些達官顯貴門閥世家的下人小廝甚至管家或者酒肆茶樓的東家活計紛紛消失不見了,悄然換成了陌生的麵孔。而那些人消失的理由五花八門,有私奔的,去投遠房親戚的,還有的竟然是江洋大盜被官家抓了的,反正都是合情合理地消失了。
這次變動發動很快,但是消除掉痕跡卻是需要很久才行。這次陳家的損失是個天文數字。陸鴻漸將這一切處理得當,簡單描述一番,將最終結果發給了遠在寒冥關的陳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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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以最高密級傳至寒冥關。陳破山老爺子看罷,那雙看慣了邊關風雪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厲色。他並未多言,隻是喚來了忠伯。
老爺子接到消息,沉默了許久,吩咐忠伯道:“讓老四和老五來見我。”
片刻後,蘇婉與一名青年男子步入書房。蘇婉依舊是一身素淨長裙,氣質溫婉如江南煙雨,但眉宇間卻多了幾分曆經世事的沉澱與堅毅。而她身旁的青年,卻讓人一見便難以移開目光。
他看起來不過二十許歲,麵容俊美得近乎妖異,一雙眸子清澈如九天星辰,卻又深邃似萬古寒淵,仿佛能洞穿世間一切虛妄。他僅僅是站在那裡,周身氣息便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無瑕無垢,道韻自生。這便是陳破山的關門弟子,陳承安的五師叔,一個名字在核心圈層外都極少被提及的絕世天才——夜辰。
“師父。”兩人齊聲行禮。
陳破山將玉簡遞給蘇婉,蘇婉快速瀏覽,臉色微變,隨即遞給夜辰。夜辰目光掃過,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仿佛隻是在看一份尋常的報告。
就在這時,陳破山以一種極其緩慢的語速訴說出了太初門這個存在了數萬年的組織以及其布局和推手,當然,幽冥地府裡發生的一些事情還有陳冥淵這位冥界boss的情況陳老爺子並沒有說出來,這些東西牽扯太大,暫時還不是說出來的時機。
“陳一叛逃,牽扯甚大,背後必有太初門黑手。京城如今是漩渦中心,彧兒他們需要幫手,更需要一個能看穿迷霧的執棋者。”陳破山聲音低沉,“老四,你精於丹道,人際周旋、細節把控無人能及。老五……”
他看向夜辰,眼中是絕對的信任:“你的腦子,比你的修為更可怕。這次,你去京城,全權負責此事。找到陳一,弄清太初門的目的,必要時……可動用一切手段,包括‘清源’計劃。”
“清源”二字一出,連蘇婉都微微動容。那是陳家應對最壞情況的終極預案之一。
夜辰微微頷首,聲音平靜如水,卻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自信:“師兄放心。一隻迷途的羔羊,掀不起覆巢之浪。正好,看看太初門這潭水,到底有多深。”
沒有豪言壯語,卻讓陳破山心中大定。
當日,一架看似普通的馬車便駛離了寒冥關,朝著京城方向疾馳而去。車內,蘇婉看著對麵閉目養神,指尖卻無意識地在膝蓋上勾勒著複雜符文的夜辰,輕聲問:“小師弟,你有幾成把握?”
夜辰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像極了某種算計得逞的狐:“師姐,這世上的事,若等有了十成把握再去做,往往黃花菜都涼了。五成把握,搏一把;三成把握,算計一番也可為。至於這次……對方在明,我們在暗,雖然失了先手,但主動權,未必不在我們手中。關鍵是,要讓他們以為,我們慌了。”
數日後,京城,天下商會總部後堂密室。
荀彧、雲翳、厲天行再次齊聚,這次,主位旁多了兩人——蘇婉和夜辰。
“四小姐,五爺。”荀彧等人恭敬行禮。他們對蘇婉熟悉,對這位神秘的五爺則更多是敬畏,關於其天賦的傳說,在核心層早已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