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承安放下茶杯,目光平靜地看向跪在地上,又羞又怒的武安侯世子,語氣淡然:“京城重地,天子腳下,還是收斂些好。”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讓那群叫囂的紈絝莫名地心中一寒。此刻的陳承安與千年之前並無異常,但陳承安早就成了傳說,這些人也不認為自己會在這裡遇到這位曾經的王者。
“安國王”乃是帝辛陛下和顧太師創造出來的人間之神,整個朝野上下一直都有流傳這這位王爺的傳說,民間更是有許多“安國王”的生祠。
曾經的丹帝自有其威勢,再加上陳家大少爺固有的那種貴氣以及北境帶兵征戰,在朝堂之上混跡產生的一種無端的氣勢比之這富家子弟自然強了不知凡幾。
陳承安淡淡的話語如同出口,其中自然蘊含著獨特韻味,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武安侯世子的心頭,讓其心神劇震,驚懼萬分。但這武安侯世子雖然被這人間大修士的氣勢所攝,但紈絝的作坊讓他還想維持著自己的體麵,他想掙紮著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腿如同灌了鉛,根本動彈不得,又驚又怒,色厲內荏地吼道:“你們……你們敢動我?我姑姑是宮中貴妃!我表兄是當朝太子!你們死定了!”
“太子?”陳承安眉頭微挑,與夜辰、蘇婉交換了一個眼神。帝辛退位衝擊更高境界,皇孫太子子羽繼位,他們是知道的,但這位新帝對外的形象,一直頗為模糊。
就在這時,樓下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一隊身著皇家禁衛服飾的甲士快步上樓,為首一名將領,目光銳利,氣息沉穩,竟有金丹修為。他掃了一眼場中情況,最後目光落在陳承安三人身上,尤其是在氣質非凡的夜辰和蘇婉身上停留片刻,抱拳道:“末將巡城司校尉,奉命維持京城秩序。此處發生何事?”
表麵上不動聲色,但實際上這位將領的內心已然掀起軒然大波。他自忖修為已然不俗,觀瞧眼前三人的年齡應該不大,或者是說這三人達到自己同等修為的時候年齡都是不大的。畢竟一旦修士進入天靈境,其容貌基本便不會再有太多改變。眼前三人的修為他看不穿,想來修為肯定是高過天靈境的。如此年輕的俊傑便是在如今盛世當空的修行界也是罕見的。
旁邊的武安侯世子如同見到了救星,立刻大喊:“張校尉!你來得正好!這幾個刁民竟敢當眾行凶,毆打本世子!快把他們抓起來!”
那張校尉卻並未立刻動手,他能感覺到眼前三人氣度不凡,絕非尋常“刁民”,尤其是那位一直未曾開口的俊美青年,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這自然是夜辰獨特的美麗,為此陳承安沒少在心底吐槽,本大少才是主角好不好,這小白臉師叔總搶自己的風頭。
陳承安緩緩起身,並未理會那世子,而是看向張校尉,平靜道:“一場誤會而已。世子殿下酒醉失儀,我等並未計較。校尉自便。”
他的態度不卑不亢,甚至帶著一種隱隱的超然。原本是那武安侯世子尋釁滋事,但在陳承安口說說出,直接便是以一種非常大度的口吻將其一語帶過,順便說這事兒我不追究了,小孩子不懂事,算啦。
這一句話連笑帶打,那張校尉聽完心中更是凜然,此人城府好深,處事圓潤卻不圓滑,當即再次抱拳:“既如此,末將護送世子回府。打擾諸位雅興,告辭。”說罷,竟真的指揮手下,半請半“架”地將還在叫罵的武安侯世子及其同伴帶離了茶樓。
茶樓風波看似平息,但三人都清楚,這絕非偶然。
回到天下商會密室,關於那位武安侯世子,以及其背後關係的詳細情報很快被送來。
“武安侯,皇親國戚,其妹是宮中頗為得勢的蘭貴妃。而這位蘭貴妃,正是當今太子,不,如今應該稱呼為陛下子羽的生母。”
帝辛的兒子資質一般,修為也沒有那麼高深,當年帝辛將太子子安送到陸鴻漸那裡讀書學習治理天下,太子安倒也頗有明君之相,但他資質不行,手腕略顯柔弱,帝辛便一直沒有讓其即位,不過太子安倒是一心為國為民操持國事,最終也是抵不過歲月,漸漸老去,而帝辛則是一直穩穩坐在皇位之上。
畢竟帝辛的修為在那裡,有著悠長的生命不說,這個王朝在帝辛手下一直治理得國泰民安,慢慢地皇權被收回以後,更是歌舞升平。
不過時間久了,皇帝也是會疲憊的,所以帝辛便退位,將皇位傳給了自己的孫子,子羽,他則是遁入深宮潛修去了。
帝辛這邊放手而去,顧太師和龐宰輔也都是在位多年的老臣,按照帝辛的吩咐,也逐漸退出朝堂,他們也都是有修為的,而且資質頗為不凡,所以也都尋個地方各自潛修,準備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顧博,龐勳,雷虎等人則是天天舞槍弄棒的都跑到軍中去了,原本與陳承安交好的那些官員幾乎都變成了武夫,文臣這邊便沒有了原本陳承安的小團夥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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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陸鴻漸這邊的西山書院這些年培養出了大量的治世文臣,這些人由於西山書院的緣故,對陳承安從來都是發自內心的崇敬,這才讓朝堂上陳家大少的傳說流傳得經久不衰。
但西山書院一家獨大自然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尤其是朝堂上相互傾軋的錯綜複雜的鬥爭。一係列爭鬥下來,那些非是出身西山書院的人自然抱團在一起,聯合對抗西山書院出來的官員。
西山書院秉承著教書育人,灌輸的是頂天立地的處世理念,一直都是要求弟子俯仰無愧於人,養成剛正不阿的那種浩然正氣,從來不屑於使用一些蠅營狗苟的手段,這就導致了西山書院的學子官員有些執拗,這種性格在這種鬥爭當中自然會慢慢落於下風。
而新上台的子羽陛下的老師正好是這部分與西山書院唱對台戲的那夥人的首領。於是在這家夥的遊說之下,子羽對西山書院的官員多有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