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縷丹火迎風便漲,瞬間化作一片混沌色的火海,並非熾熱難當,反而帶著一種冰冷、歸墟、卻又孕育無限生機的矛盾氣息。火海與血色巨掌悍然相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那足以湮滅星辰的血色巨掌,在接觸到混沌火海的瞬間,竟如同冰雪遇陽春般迅速消融、瓦解,其中的血煞法則、造化之力,儘數被那奇異的火焰焚燒、同化!
“什麼?!”玄骨老祖瞳孔驟縮,臉上首次露出駭然之色。他感覺自己的道則、法力,在那火焰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此地施展不開,天外一戰!”陳承安聲音清冷,混沌火海一卷,裹挾著震驚不已的玄骨老祖,直接撕裂虛空,衝入了無儘星空之中。
地麵上的萬千修士隻能仰頭望去,隻見九天之上,時而混沌光芒大盛,映照諸天;時而血色厲芒掙紮,攪動星河。恐怖的能量波動即便隔著無儘距離,依舊讓人心旌搖曳,難以自持。那是遠超他們理解範疇的戰鬥。
約莫一炷香後,天際的異象驟然平息。
一道青光悠然落下,重新顯化在九重講道壇上,依舊是那身青袍,纖塵不染,麵色平和,仿佛隻是出去散了個步。
而在陳氏道場邊緣,一處空地上,一團混沌色的火焰無聲無息地燃燒著,火焰之中,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形在掙紮、咆哮,卻無法掙脫分毫,一身造化境巔峰的滔天修為,被徹底鎮壓封印!
正是那不可一世的血煞老祖玄骨!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壇上那道年輕的身影上,充滿了無與倫比的敬畏、震撼與狂熱。
一位造化境巔峰的強者,被他如此輕描淡寫地鎮壓了?用的,似乎還隻是其丹道之火的威力!
陳承安拂了拂衣袖,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目光再次掃過下方寂靜的萬千修士,聲音平和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丹道,非僅救人之術,亦是護道之法,更是直指本源之途。”
“今日,便與諸位論一論,這丹中之‘道’。”
經曆了這番插曲,再無人敢有絲毫質疑與小覷。整個道場肅穆無比,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準備聆聽這注定將載入修行界史冊的講道。
陳承安盤膝坐於蒲團之上,周身開始彌漫出玄之又玄的道韻,聲音如同大道綸音,緩緩響起: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丹道亦然,始於混沌,分於陰陽,化於五行,成於萬物生機……”
他的講道,正式開始。混沌不滅火在他身後若隱若現,仿佛在印證著他的無上丹道。
鎮壓血煞老祖的插曲,非但沒有削弱講道的氣氛,反而將現場推向了肅穆與期待的頂點。萬千修士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聚焦於九重高壇之上那道青袍身影。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風吹過旗幡的獵獵作響,以及那無形卻彌漫開來的、玄奧莫測的道韻。
此刻的陳承安盤膝坐於中央蒲團,神色平和,眼眸開闔間,似有星河生滅,宇宙輪轉。他並未急於開口,而是先輕輕一拂袖。
“嗡——”
一聲清越的鐘鳴自虛空響起,並非實物,而是道音顯化,瞬間滌蕩了所有人心頭的雜念,讓整個喧囂的天地徹底安靜下來。
隨著道音鐘鳴,陳承安身後那團混沌不滅火微微一顫,分出一縷細小的火苗,懸浮於他身前,緩緩旋轉,散發出包容萬物、演化生死的意境。
“今日,承蒙諸位道友不棄,共聚於此。”陳承安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一位修士耳中,如同在心底直接響起,“吾名陳承安,修行丹道略有心得。此番開壇,非為炫技,非為揚名,隻為將這‘活人之術,護道之法’的丹道真諦,與諸位同道共參,願以此道,澤被蒼生,光大前路。”
他目光掃過下方無數渴望的麵孔,繼續道:“丹道為何?世人常言,乃采天地靈粹,循陰陽五行,於鼎爐之中,煉製成丹,以求延年益壽,突破瓶頸,乃至羽化登仙。此說固然不錯,卻失之狹隘,未見其‘道’之本源。”
“丹道,實乃效法天地、竊陰陽、奪造化之無上法門!”此言一出,石破天驚,引動下方一陣細微的騷動,但很快又歸於寂靜,生怕錯過一字一句。
第一日:傳道授業,解惑釋疑
陳承安從丹道根基講起,闡述“乾坤為鼎,陰陽為炭”的至理。他引經據典,卻又直指核心,將人身小宇宙與天地大宇宙相對應,解析內丹修煉的初基。
隨著他的講解,那清濁二氣在他身前演化出人體經絡圖,精氣如河流,沿著任督二脈奔流不息,光芒閃爍,道韻盎然。下方無數卡在築基、金丹期的修士如醍醐灌頂,以往晦澀難懂的關竅瞬間明朗。
當講到“火候秘要,文武烹煉”時,他終於暫停,目光平和地掃過下方:“大道非獨語,有疑皆可問。”
短暫的寂靜後,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丹師顫巍巍起身,深深一揖:“陳師!老朽困於‘文火溫養’之境三百載,每每覺火候已至,卻總差一線生機無法引動,如隔薄紗,望而不破,懇請陳師點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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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承安微微頷首:“汝可知,雞抱卵時,心在何處?龍養珠際,意歸何方?”
老丹師一怔,若有所思:“心…意…”
陳承安聲音溫和卻如驚雷:“心無所住,意無所執。非是你在溫養,是天地在溫養;非是你在烹煉,是道在烹煉。撤去識神,還歸先天,真意如如,火候自足。”
“轟!”
老丹師渾身劇震,眼中迷茫瞬間化為清明,周身氣息不由自主地鼓蕩起來,那困住他三百年的薄紗應聲而破!他老淚縱橫,再次深深拜下:“…老朽,明白了!謝陳師點撥之恩!”
這一幕讓眾人更加激動。一位年輕修士急忙起身,語氣急切:“陳師!弟子煉丹,常控火不穩,十爐九廢,是何緣故?”
“心浮則火躁,神亂則候偏。”陳承安看向他,“你煉的不是丹,是你的心。心火平,則丹火自平。”
年輕修士如遭棒喝,愣在原地,隨即盤膝坐下,身上躁動的氣息竟迅速平複下來,對火係靈氣的掌控肉眼可見地變得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