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內,空氣仿佛凝固。
寂滅劍尊銳利的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石床,眉頭緊鎖,周身隱隱有劍氣自發流轉,切割得空氣嘶嘶作響。
他性格剛直,最厭這等詭秘變故,慕雪的失蹤讓他感覺像是一拳打在了空處,憋悶之餘,更警惕是否落入了新的陷阱。
慧明和尚則低誦一聲佛號,蹲下身,仔細探查那枚冰藍色鱗片。他指尖泛起柔和佛光,輕輕觸碰鱗片,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純淨太陰星力與寒意,眉宇間透出思索與凝重。
“此物……非妖非魔,氣息純淨而古老,帶著一種……源自星空的冰冷。”他緩緩道,“慕雪施主留下此物,是警示,還是……指向?”
黃一夢站在洞口,麵色平靜,眼神卻幽深如古潭。她沒有立刻去碰那鱗片,而是全力催動神識,結合腳下殘陣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梳子,一遍遍梳理著洞穴內外殘留的每一絲氣息痕跡。
除了慕雪原本清冷中帶著一絲虛弱的靈力餘韻,以及她自己和剛剛進入的寂滅、慧明二人的氣息外,這裡……太過乾淨了。
沒有掙紮的痕跡,沒有外來的靈力或神識強行闖入的波動,甚至連洞穴內她自己布下的幾處隱秘警戒符籙,都是被一種極其高明、近乎自然滲透的方式悄然解除,若非她是布陣者且神識遠超同階,幾乎無法察覺這細微的變化。
這不是強行擄走,更像是一種……無聲的邀請,或者說,一種不容抗拒的引導。
“不是星軌,也不是幽冥的手段。
”黃一夢終於開口,聲音清冷,打破了洞內的沉寂,“他們行事,要麼霸道狠戾,要麼詭譎陰毒,但都會留下明顯的能量痕跡。這裡……太‘乾淨’了,乾淨得像是被某種更高層次的力量‘擦除’過。”
她走到慧明身邊,目光落在那枚冰鱗上。指尖觸及,一股精純至極的太陰寒氣順著經脈蔓延,讓她龍象金身自動運轉,氣血微微沸騰才將其化解。
“這鱗片上的力量,與慕雪之前施展的冰係法術同源,但更為精純、古老。她要麼是自行醒來,被這鱗片的主人或者其力量引走;要麼……就是在我們離開後,有存在憑借這鱗片或其代表的力量,在我們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將她‘接’走了。”黃一夢分析道,語氣冷靜得近乎冷酷,“無論是哪種,對方對空間、對力量的掌控,都遠超我等想象。”
寂滅劍尊冷哼一聲:“裝神弄鬼!既然留下線索,必有所圖。順著這鱗片的氣息追下去便是!”他性格果決,信奉手中之劍可破萬法,對這種藏頭露尾的行徑頗為不耐。
慧明和尚卻搖頭:“寂滅道友,稍安勿躁。此鱗片氣息雖指向明確,但對方手段莫測,貿然追蹤,恐有不測。青萍道友,你既能掌控此地部分古陣,可能借此探查更多信息?”
黃一夢微微頷首,她也是此意。隻見她閉上雙目,神識沉入腳下大地,嘗試溝通那殘破卻依舊浩瀚的“九幽鎮獄大陣”。混沌色的虛嬰在識海中綻放微光,讓她對陣法之力的感知和引動更加精細。
片刻後,她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陣法反饋,大約半個時辰前,此地有過一次極其微弱、近乎融於自然的空間波動。波動源頭……並非來自鱗片,而是源自沼澤更深處,與這鱗片氣息隱隱呼應。對方似乎……故意留下了這條‘路’。”
“陷阱?”寂滅劍尊握緊了劍柄。
“或許是,或許不是。”黃一夢指尖摩挲著冰鱗,“但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慕雪知曉星軌核心機密,她的下落至關重要。而且……”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對方既然選擇這種方式,而非直接與我們衝突,說明要麼有所顧忌,要麼……另有所圖。去看看,總比在這裡乾等強。”
她將冰鱗收起,看向二人:“兩位道友傷勢如何?前方吉凶未卜,若需調息……”
寂滅劍尊直接打斷:“無妨,些許小傷,不影響出劍。”他戰意昂然,顯然不願等待。
慧明和尚也宣了聲佛號:“貧僧亦無大礙。此事關乎流雲之域存亡,貧僧願隨道友前往一探。”
“好。”黃一夢不再多言,身形一動,已率先出了洞穴,循著那冥冥中由冰鱗和陣法波動共同指引的方向,向著萬瘴沼澤更深處掠去。寂滅劍尊與慧明和尚緊隨其後。
三人離去後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原本空曠的洞穴角落,空氣如同水波般一陣蕩漾,兩道近乎透明的虛影緩緩凝實。
正是兩名身著幽冥組織服飾的修士,一人身形高瘦如竹竿,麵色慘白,眼窩深陷,代號“幽影”;另一人則矮胖如球,臉上總是掛著詭異的笑容,代號“冥笑”。兩人氣息皆在金丹大圓滿,但隱匿功夫極為高明,竟連黃一夢之前都未曾立刻察覺。
“嘿嘿,冥笑,看來魚兒上鉤了。”高瘦的幽影聲音沙啞,帶著一絲得意,“不枉我們動用‘幽冥同息符’,遠遠吊著那幾個廢物,演了這出被追殺的好戲,總算把他們引到這裡,發現了這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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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笑搓著肥厚的手掌,笑眯眯道:“還是上麵算無遺策。早知道這黃一夢難纏,又得了此地古陣的部分掌控權,硬拚損失太大。借那‘冰螭’一族的手,讓他們先去狗咬狗,我等坐收漁利,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