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靈之王潰散退回主殿,留下的精純本源煞氣如同無主甘霖,懸浮於一片狼藉的戰場上空。
黃一夢沒有絲毫客氣,《九幽鎮獄經》化作貪婪的漩渦,將其儘數吸納。這股力量遠比地煞陰脈支流更加精純霸道,甫一入體,便如同狂濤怒浪,衝刷著她的經脈丹田。
剛剛突破至金丹五層尚未穩固的境界,在這股力量的推動下,竟再次開始迅猛攀升!
五層初期、中期、後期……直至五層巔峰!
這還沒完,那本源煞氣中似乎還蘊含著一絲煞靈之王殘留的靈韻,對神魂亦是絕佳的滋補。《百劫煉神錄》自行運轉,神識在消耗殆儘後瘋狂汲取這份養分,變得愈發凝練、強韌,覆蓋範圍再次擴展,隱隱觸摸到了金丹後期的門檻。
良久,黃一夢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神光內斂,氣息沉凝厚重。感受著體內澎湃了近倍的真元和更加敏銳強大的神識,她心中湧起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實力提升的暢快。
金丹五層巔峰!距離六層隻有一步之遙!
此次玄煞陰窟之行,雖險象環生,但收獲之巨,遠超預期。
她不敢在此久留。主殿內的煞靈之王隻是暫時退去,誰知會不會再次暴動?血煞宗那三人逃了出去,消息很可能已經泄露。
她迅速起身,目光掃過周圍。那些普通的煞靈在煞靈之王退走後,似乎也失去了主心骨,重新化作無序的煞氣,融入環境之中,暫時構不成威脅。
她來到之前布下偽陣法的核心區域,將尚未完全損毀的陣旗一一收回。這些陣旗雖然靈光黯淡,但核心符文未毀,帶回去重新祭煉一番還能使用。
做完這一切,她不再猶豫,選定一個與入口方向略有偏差的路徑,身形展開,向著遺跡外圍潛行。她依舊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神識如同雷達般掃視四周,避開任何可能殘留的禁製和不穩定的能量區域。
一路無驚無險。或許是煞靈之王的蘇醒消耗了此地大部分殘存禁製的能量,也或許是鎮獄石的氣息讓她與這片遺跡更加“親和”,她很快便找到了來時的那個幽光門戶。
沒有絲毫遲疑,她一步踏出。
光影流轉,熟悉的、相對“稀薄”的通道煞氣撲麵而來。她回到了進入遺跡前的那條主乾通道。
沒有停留,她沿著通道快速上行。途中,她注意到通道內多了不少新的戰鬥痕跡和零星的血跡,顯然是之前逃竄的血煞宗三人,以及可能被卷入的其他倒黴蛋留下的。
她心中冷笑,動作卻更加小心。
越靠近出口,通道內的修士痕跡越多。偶爾能遇到一兩個麵色倉惶、身上帶傷的散修,看到她獨自一人且氣息隻是金丹中期),有人目光閃爍,似有歹意,但在她冰冷的目光掃過,以及隱隱散發出的、遠超尋常金丹五層的凝練煞意震懾下,都明智地選擇了退避。
實力,便是最好的通行證。
終於,前方出現了亮光,以及更加喧囂的聲音。
玄煞陰窟入口處的那片環形山地,此刻竟比來時更加“熱鬨”。
各大勢力的營地依然存在,但氣氛明顯不同。雲渺宗、小雷音寺等正道宗門弟子臉上帶著凝重,戒備地觀察著四周。而一些魔道、散修聚集的區域,則彌漫著一種躁動和貪婪的氣息。
黃一夢的出現,並未引起太大波瀾。她依舊是那副低調的打扮,收斂了大部分氣息。
她目光掃過,很快找到了雲渺宗的營地。令她略微詫異的是,營地前似乎圍了不少人,隱隱有爭執聲傳來。
她不動聲色地靠近。
隻見營地前,兩方人馬正在對峙。
一方是雲渺宗弟子,為首的是一名麵容方正、神色沉穩的金丹中期執事,黃一夢依稀記得姓馮。他身後站著十幾名內門弟子,個個麵帶憤慨。
另一方,則是三名身著暗紅色血煞宗服飾的修士——正是剛剛逃出生天不久的厲鋒、枯竹和屠剛!
隻不過此刻這三人都顯得頗為狼狽,衣袍破損,氣息不穩,尤其是屠剛,臉色蒼白,顯然內傷未愈。但他們的氣焰卻十分囂張。
“馮執事,話可不能這麼說!”厲鋒雖然臉色也不好看,但眼神依舊銳利逼人,聲音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意味,“我宗三位長老進入陰窟深處探尋,如今僅我師兄弟三人重傷逃出,墨淵長老及其弟子更是下落不明,魂燈已滅!此事,你雲渺宗必須給個交代!”
馮執事眉頭緊鎖,沉聲道:“厲道友,陰窟之內危機重重,各有際遇,生死各安天命。墨淵道友遭遇不測,我等亦感惋惜。但你無憑無據,僅憑猜測,便將此事扣在我雲渺宗頭上,未免太過牽強!”
“牽強?”枯竹陰惻惻地接口,聲音尖細,“我等在深處遭遇恐怖煞靈圍攻,分明是有人暗中引動禁製,禍水東引!當時除了我們,就隻有你們雲渺宗的人在那片區域活動!不是你們,還能是誰?”
屠剛更是直接指著馮執事鼻子罵道:“放屁!定是你們雲渺宗見寶起意,暗中下黑手!趕緊把凶手交出來!否則,我血煞宗定不與你們乾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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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圍觀的修士議論紛紛,有幸災樂禍的,有冷眼旁觀的,也有對雲渺宗指指點點的。血煞宗雖然名聲不好,但實力不弱,尤其擅長各種陰毒手段,尋常宗門都不願輕易招惹。
馮執事臉色難看,他身後的一名年輕弟子忍不住怒道:“你們血煞宗休要血口噴人!我們根本沒見過墨淵!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觸動了什麼禁製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