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聲色,將布防圖放到一邊。
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你們先退下吧,我有些事,要單獨和寶珠師妹談談。”
眾人紛紛行禮告退。
“孟師姐?什……什麼事。”寶珠見其他人都走了,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單獨談談?
談什麼?
難道……難道自己昨晚和秦長風的事情,被孟師姐發現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寶珠仙子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來之前,特地用“茉荷清香草”將身體從上到下仔細清洗了好幾遍。
絕不可能留下任何男女合歡後的氣息!
可……可孟師姐這眼神。
為什麼讓她如此心慌意亂?
“跟我來吧,進屋說。”孟紫衣起身道。
“是……”
寶珠仙子懷著七上八下的忐忑心情,跟在孟紫衣身後,走向房間。
整顆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她腦子裡一片混亂。
聖女宗門規森嚴,私通男子乃是重罪!
更何況自己還是十二護法仙子之一!
一旦坐實,廢去修為,逐出宗門都是輕的!
寶珠越想越怕,手心都冒出了冷汗,腳步也變得有些虛浮。
不過。
當她走進房間後,預想中那種冰冷審判的場麵並沒有出現。
房間裡陳設雅致,飄著淡淡的靈茶清香。
孟紫衣坐到桌邊,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得有些出奇的笑容。
“寶珠師妹,快坐。”
說著。
孟紫衣竟親自起身,為她倒上了一杯散發著濃鬱靈氣的靈茶。
“孟師姐,這……這使不得!”寶珠受寵若驚,連忙想要推辭。
在宗門裡,孟紫衣地位尊崇,是僅次於宗主的存在。
平日裡對自己這些師妹雖然和善,但也保持著威嚴。
何曾有過如此客氣的舉動?
“坐吧,你我姐妹,何須如此客氣。”孟紫衣不由分說地將她按在椅子上,自己則坐在了她的對麵。
這番出乎意料的熱情,讓寶珠心中的驚疑更甚。
但那股對未知罪名的恐懼,卻也悄然鬆懈了幾分。
看來……應該不是為了秦長風的事。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寶珠師妹,”孟紫衣凝視著她,忽然開口,“你還記得,自己是幾歲來的聖女宗嗎?”
話題轉得有些突然。
寶珠愣了一下,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回孟師姐,弟子六歲那年便被帶上山了。”
“那你可還記得,當年是如何上的宗門?”
提到往事,寶珠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
浮現出一抹刻骨的仇恨。
“當然記得,永世不忘。”她的聲音有些發顫,“當年,我全家被仇家滅門,我也被那些畜生扔到了後山懸崖下喂狼。”
“是您和宗主,斬殺了惡狼,救下了弟子,並將我帶回了宗門。”
孟紫衣點了點頭,繼續問:“那你說,自你來了聖女宗,宗門待你如何?我待你又如何?”
“宗門和師姐對我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寶珠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眼中泛起了淚光。
“若沒有宗門,我早已是荒山野嶺的一堆白骨!是宗門將我撫養長大,是宗主和師姐親自教我功法,助我修行。”
“更是在我學有所成之後,幫我手刃了仇家,報了血海深仇!”
“這份恩情,寶珠沒齒難忘!若有需要,寶珠願意為宗門,為宗主和師姐,做任何事!”
說到最後。
寶珠“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語氣斬釘截鐵。
片刻後。
她看著孟紫衣,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孟師姐,您今日……究竟所為何事?隻要您一句話,寶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孟紫衣看著跪在地上,一臉赤誠的寶珠,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鋪墊了這麼久,是時候了。
孟紫衣沒有去扶寶珠,而是突然做出了一個讓寶珠驚駭欲絕的動作。
隻見孟紫衣深吸一口氣,竟也對著寶珠,緩緩地……跪了下去!
“孟師姐!!”
寶珠大吃一驚,魂都快嚇飛了!
這可是孟紫衣啊!
是聖女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
她怎麼能給自己下跪?!
“師姐,您這是乾什麼!快起來!您快起來啊!”寶珠急忙上前去拉她。
卻發現孟紫衣的雙膝如同在地上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她怎麼拉都拉不動。
情急之下,隻好自己也趕緊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