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槿賢從未曾想過也未曾料到,自己紮的這個型男,不是彆人,而是馮國泰。
他是杭城黑道江湖中,武力值最爆表的型男,放之三國的話,相當於呂布的那種存在。
其實,就在樸槿賢神色悲憫的一步步走近時,馮國泰已經察覺了,出刀的刹那,他下意識的一個回頭,看到一個黑影跟著衝了過來,他覺得不對勁,猛然之間一推汪穎穎的肩膀,並且,借著這個力道,下意識一扭腰一個閃身。”噗”的一聲,這一刀險險紮穿了他的衣袖......
馮國泰連頭都沒轉,眼看著樸槿賢的刀刃擦著他的衣袖劃過帶起一絲微風,他伸出手一把抓向樸槿賢的手腕,“啪”的又一個側摔,下一秒,馮國泰的膝蓋已經高高抬起,像一記鐵錘轟然砸向樸槿賢,結結實實踹上了樸槿賢的胸脯。
樸槿賢從小到大跟人乾仗,虧沒少吃,前不久還讓張波狠狠的砸了一啤酒瓶子,他沒想到的是,之前那些年所有挨的揍加在一塊兒,好像還比不過今天挨的這一腳踹。
阿泰踹過來的這一腳,讓他覺得心臟像是要裂開了似的,當場喘不過氣來,隨著“砰”的一聲,他瘦弱的身體像斷線風箏一樣飛了出去,後背重重撞在水泥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很快,樸槿賢蜷縮成一團,手指死死的在地麵上摳著,嘴角溢出一絲絲的血沫......除了胸悶、除了疼痛,沒有了彆的知覺,整個人無法動彈,很顯然,這一腳正踹在肺葉上,踹的它不會擠壓了,這得多大勁兒?
馮國泰連眉都沒皺一下,輕輕側過身,追上兩步,一腳踩住了躺倒在地上的樸槿賢:“我操你媽,說,是不是王墨讓你來的?”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王墨。
因為他吃過王墨他們一回虧了,他一直認定上次在酒吧被人使了美人計套腦袋挨悶棍就是王墨他們的屌幾把事兒。
難不成這一回又給他使上美人計?
反正他第一時間就這麼個反應。
汪穎穎回頭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直嚷嚷;“小賢?彆動手彆動手啊......趕緊走吧,他是我對象,你趕緊走吧......”
她邊說邊上去拽阿泰。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馮國泰還沒來得及徹底弄明白怎麼回事,周邊的好事者也才剛剛湊上來圍觀,仗已經打完了,無非就是一刀紮到袖管,一腳踹到胸口的事兒。
汪穎穎拽住馮國泰的破袖子快速離開了現場......
當樸槿賢跪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胸口努力的喘著氣的時候,汪穎穎曾試圖上去看看的,但是,她不敢,她不敢麵對樸槿賢,同時,她擔心,她擔心樸槿賢這強脾氣,等他緩過勁兒來,肯定還會上去和阿泰拚命的,而馮國泰一腳能把他ko,再加上這兩三天,她算是完完整整的嘗試到阿泰強勁的表現了,那根金箍棒基本上沒有疲軟的時候,渾身的肌肉跟鐵疙瘩似的,哪哪都是勁兒,身上哪哪都梆梆硬,這跟一直都自詡為東洋鬼子的刀又小又快的樸槿賢相比,怎麼能打過阿泰?
事實也是,馮國泰真他媽的不是普通人。
樸槿賢要是再往上糾纏,被他再來一腳,估計能把他踢死。
所以說,她能做的隻有把阿泰拉走,算是對樸槿賢變相的保護......
樸槿賢跪在地上,掙紮了很長時間,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你、你給我等著等著......”
勉強說出這麼一句話:你給我等著。
這五個字兒,不同情況下,說出來會有不同的含義,也代表著不同的心情。
這其中,有放狠話的,你他媽的給老子等著啊。
也有為了給找麵子,明知打不過人家,你他媽的等著呀,哪哪天再來找你......
樸槿賢好不容易憋出來這句話,更像是一個小孩挨揍之後,明知道打不過,但又不願意折了麵子而放出的話。
樸槿賢這回是認真的,他沒有選擇懦弱,而是義無反顧的撲上去死死的紮了一刀,但是,他也沒有想到,會為此而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
他著急忙慌的趕著過來,本來是想當著麵跟汪穎穎說點軟話,破鏡重圓的.......
而此刻,汪穎穎拽著阿泰走了,剩下樸槿賢一個人跪在地上,手瑟瑟發抖。
那把掉在地上的卡簧刀泛著冷光,刀刃薄的像一片鋒利的絕望......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卻吸不進一口氣,肺裡的空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斷......
他掙紮著,手指痙攣著抓撓地麵,眼睛凸出,像一條瀕死的魚,肺裡依舊空蕩蕩的,隻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在喉嚨裡蔓延......
而馮國泰呢?儘管已經被汪穎穎生拉硬拽弄出去老遠,卻不慍不怒,麵色平靜,仿佛剛才那一重重的腳隻是踢開了一片礙事的落葉......
汪穎穎的高跟鞋聲越來越遠,鞋跟敲擊水泥地麵的聲音越來越低微卻越來越冷漠,像是在敲他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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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槿直艱難的抬頭,視線模糊間,看到那雙踩著紅色細高跟的腳踝,越來越模糊。
穎、穎穎……他嘶啞的想往外喊,聲音沙啞微弱得不像自己的。
此刻,他胃部痙攣著,酸水混著血湧上喉嚨,他拚命咽下去,可血還是從嘴角溢出來,在下巴上凝結成暗紅色的血珠......
他隻能嘗試著大口大口的喘息,可空氣像是灌進了碎玻璃,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尖銳的疼痛,血腥味在口腔裡彌漫。他想咳嗽,可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
夜空中,雨開始下了,冰冷的雨水混著血水,在地麵上蜿蜒成一道暗紅色的小溪。
他感覺意識在一點點抽離,可記憶卻異常清晰,他聽見離開前汪瑩瑩死死拽著型男的手臂:走吧,你快走吧,你一個練泰拳的,他算個屁啊......
他終於知道了,穎穎這麼說,其實是在變相幫他,說明她的心裡還有他......
他也終於知道了,被踢穿肺葉的感覺,就像被人活生生掏空了內臟,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視線徹底黑暗前,他忽然想起吉林老家的冬天,他和二哥樸槿直一起,在結冰的布爾哈通河上抽陀螺,陀螺轉啊轉,最後都成了碎片......
他的手無力的垂下,血水在積水裡暈開,像一朵慢慢凋零的冰淩花,直到他被120救護車就近送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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