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中旬的聖彼得堡,冬雪還未消融,沙皇國海軍部的會議室裡卻彌漫著比窗外寒風更凝重的氣息。長條木桌上攤著一張巨大的世界地圖,幾名海軍將領圍著地圖爭論不休,手指在非洲好望角與蘇伊士運河之間反複滑動——遠征艦隊的航線,成了眼下最棘手的難題。
“蘇伊士運河絕對走不通!”海軍大臣庫羅帕特金用力拍了拍地圖上的運河標注,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英法雖然答應提供物資支持,可他們絕不會允許我們的主力艦編隊通過運河——那些船吃水太深,運河航道根本容不下,更何況他們也怕我們的艦隊在地中海海域滯留,打亂他們的勢力平衡!”
一名年輕將領皺眉反駁:“可繞走好望角太遠了!艦隊從波羅的海出發,要繞過整個非洲大陸,再穿越印度洋、南海,全程至少一萬五千海裡,七個月能不能到遠東都是問題!而且沿途補給點稀少,萬一遇到風暴或者龍國的襲擾……”
“沒有萬一!”庫羅帕特金打斷他,眼神狠厲,“遠東戰局不能等!陸軍在漠河被拖了三天,西線的殘兵又傳來消息,龍軍正往中亞集結,要是讓他們突破中亞防線,高加索的油田就危險了!必須儘快把艦隊派過去,配合太平洋艦隊封鎖龍國海岸線,切斷他們的海上補給!”
沒人再反駁——所有人都被“龍國進攻中亞”的情報牽著走。西線留守集團的佯動做得太過逼真:一萬民兵扛著假軍旗在邊境線來回移動,偵察機拍下的照片裡滿是龍軍的帳篷和炊煙,甚至有“逃回來”的俄軍殘兵繪聲繪色地描述龍軍的重炮陣地。沙皇國的總參謀部徹底被誤導,把西線的主力部隊調往中亞邊境布防,壓根沒人察覺到,龍軍突擊集團正踩著仆從兵的屍體,在西伯利亞荒原上加速衝向新西伯利亞。
會議最終敲定了航線:艦隊從波羅的海啟航,經北海、大西洋,繞非洲好望角進入印度洋,再穿過馬六甲海峽,最後經南海抵達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為了保證七個月內抵達,海軍部甚至下令:沿途隻在英、法殖民地的港口進行三次補給,每一次停留時間不超過三天,所有艦員輪流值班,確保艦隊24小時全速航行。
消息傳到遠東俄軍指揮部時,哈爾濱城郊的攻防戰已經打響。2月18日清晨,俄軍集結了十五萬兵力,在二十輛裝甲車的掩護下,對龍軍的江防陣地發起猛攻。鬆花江麵上的冰層被炮火炸出一個個大洞,碎冰隨著江水漂浮,內河艦隊的炮艇在冰縫間穿梭,用75毫米艦炮對著俄軍陣地狂轟濫炸。
趙毅站在江防指揮部的了望塔上,看著遠處雪地裡密密麻麻的俄軍,手指緊緊攥著望遠鏡。通訊器裡不斷傳來前線的報告:“左翼仆從師防線被突破!俄軍裝甲車衝進來了!”“右翼戰壕被炮火炸塌,陸戰隊正在拚死反擊!”
他咬了咬牙,下令:“讓預備隊的兩個步兵師頂上去!告訴仆從師師長,再退一步就地處決!內河艦隊集中火力,打掉俄軍的裝甲車!”
預備隊的士兵們握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像一股黑色的洪流衝進戰場。他們與仆從兵彙合,對著衝進來的俄軍發起反擊。仆從兵們知道退無可退,有的抱著炸藥包撲向裝甲車,有的用步槍射擊裝甲車的觀察口,哪怕被機槍掃中,也要在倒下前拉一個俄軍墊背。
雪地裡,雙方士兵絞殺在一起。龍軍的迫擊炮不斷落在俄軍人群中,炸起一片片雪霧和血肉;俄軍的重炮也對著龍軍陣地狂轟,戰壕裡的士兵們被震得耳膜出血,卻依舊死死守著陣地。到中午時分,俄軍的進攻終於被打退,江防陣地前的屍體堆了一米多高,裝甲車殘骸冒著黑煙,鬆花江的冰層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
趙毅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剛想喘口氣,通訊兵又遞來一份情報:“總指揮!西線傳來消息,突擊集團在向新西伯利亞逼近,俄軍在中亞的主力還沒察覺,依舊在邊境線布防!”
他眼前一亮——隻要突擊集團拿下新西伯利亞,俄軍的後勤補給線就會被切斷,到時候哈爾濱的壓力會大大減輕。可就在這時,另一份情報讓他的心沉了下去:“沙皇國的遠征艦隊已經確定航線,七個月內會抵達遠東,配合太平洋艦隊封鎖我們的海岸線!”
趙毅皺起眉頭,快步走到地圖前。他知道龍國的海軍實力不如沙皇國,一旦艦隊被封鎖,海上的彈藥和糧食補給就會中斷。可他不知道的是,李和早已在沿海部署了秘密防線,更有航母在遠處待命——雖然不能參與實戰,卻能實時偵查艦隊動向,為陸軍爭取時間。
此刻的聖彼得堡,沙皇尼古拉二世正站在皇宮的陽台上,看著下麵列隊的海軍士兵。他手裡拿著一份奏折,上麵寫著“遠征艦隊不日啟航,必能解遠東之危”。尼古拉二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堅信,隻要艦隊抵達遠東,就能扭轉戰局,保住沙皇國在遠東的利益。
可他不知道的是,遠東的戰局早已偏離了他的預期。龍軍的突擊集團正在新西伯利亞外圍集結,中亞的主力部隊還在做著“抵禦龍軍進攻”的美夢,哈爾濱的防線像一根釘子,死死釘在俄軍的進攻路線上。七個月後,當遠征艦隊疲憊地抵達遠東時,等待他們的,將是早已潰敗的陸軍,和龍國布下的天羅地網。
哈爾濱的戰鬥還在繼續。2月下旬的寒夜裡,俄軍的炮火依舊斷斷續續地落在龍軍陣地上,戰壕裡的士兵們蜷縮在掩體後,借著微弱的月光檢查武器。陳明遠帶著休整後的第3師殘部回到了前線,士兵們雖然依舊疲憊,眼神裡卻多了幾分堅定——他們知道,隻要再堅持一個月,勝利就會到來。
江麵上的炮艇依舊在巡邏,探照燈的光柱劃破夜空。趙毅站在了望塔上,望著遠處的俄軍陣地,心裡暗暗盤算:七個月的時間,足夠西線拿下新西伯利亞,足夠東線守住哈爾濱,足夠龍國做好一切準備,迎接沙皇艦隊的到來。
雪地裡,寒風卷著雪粒,吹過滿是屍體的戰場。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場決定遠東命運的最終較量。而遠在萬裡之外的沙皇艦隊,正載著沙皇國的希望,向著一條注定失敗的航程,緩緩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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