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4日的平房區，曾經的工廠集群早已成了一片廢墟。龍軍後勤分隊的隊長老鄭，正帶著二十名士兵，在斷壁殘垣間搬運隱藏的彈藥箱。這裡是哈爾濱外圍最後的秘密補給點，藏著十萬發步槍子彈和五百箱手榴彈，是趙毅特意留作應急的“後手”，如今東線防線多處告急，這些彈藥必須儘快送往前線。
“小心點！彆碰倒上麵的預製板！”老鄭蹲在一處倒塌的廠房下，伸手托住半露的彈藥箱。士兵們穿著與廢墟顏色相近的灰色棉衣，動作輕得像貓——平房區邊緣常有俄軍巡邏隊出沒，一旦發出聲響，就可能引來圍攻。就在最後一箱彈藥被拖出來時，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
“快！把箱子拖進地窖！”老鄭壓低聲音，帶著士兵們把彈藥箱推進廠房角落的地窖，又用碎磚和枯草蓋住入口。他剛帶著士兵們躲進斷牆後，五名俄軍巡邏騎兵就騎著馬過來了，馬靴踩在碎石上的聲音格外刺耳。一名俄軍士兵勒住馬，目光掃過廢墟，似乎察覺到什麼，舉起馬刀指向廠房方向。
老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悄悄摸向腰間的手槍。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幾聲槍響——是負責警戒的士兵故意引開巡邏隊！俄軍騎兵聽到槍聲，立刻策馬往槍響的方向追去。老鄭鬆了口氣，對著士兵們揮手：“快！趁現在把彈藥裝上車！”
兩輛馬車從廢墟後繞出來，士兵們爭分奪秒地往車上搬彈藥。老鄭看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心裡盤算著：必須在天亮前把彈藥送到道外區的江防營，不然周濤他們撐不過今天的進攻。可剛走沒多遠，馬車就陷進了雪坑，車輪在雪地裡打轉，怎麼也拉不出來。
“棄車！扛著走！”老鄭咬咬牙，扛起一個彈藥箱就往前方跑。士兵們也紛紛效仿，有的扛著箱子，有的背著彈藥袋，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地前進。每個人的臉上都凍得發紫，呼出的白氣在睫毛上結成霜，卻沒人停下腳步——他們知道，這些彈藥就是前線兄弟的命。
當天亮時，老鄭帶著士兵們終於趕到道外區江防陣地。周濤看到他們，眼睛瞬間紅了：“你們可來了！再晚一步，我們就真要拚刺刀了！”老鄭放下彈藥箱，癱坐在雪地上，笑著說：“放心，隻要我們還在，就斷不了你們的糧道。”
呼蘭區的鬆花江渡口，是哈爾濱與後方聯係的最後通道。龍軍第9師2營駐守在這裡，營長馬剛站在渡口的了望塔上，看著江麵上的冰層——最近氣溫回升，冰層開始融化，有的地方已經出現裂縫，一旦冰層徹底斷裂，渡口就會失去作用。
“報告營長！俄軍一個步兵團正往渡口趕來！”觀察哨的喊聲傳來。馬剛立刻拿起望遠鏡，看到遠處的雪原上，俄軍士兵正排成密集的隊形，向著渡口推進，裝甲車在隊伍兩側掩護，塵土和雪霧混在一起，像一條黑色的巨龍。
“傳令各連，守住渡口兩側的戰壕！迫擊炮對準裝甲車！”馬剛下令。士兵們立刻進入陣地，重機槍架在戰壕裡，炮口對準俄軍前進的方向。渡口的冰層上，幾名士兵還在鑿冰，試圖拓寬射擊孔，冰冷的江水濺在身上，很快就凍成冰甲。
俄軍的進攻很快開始。重炮對著渡口陣地狂轟，戰壕裡的士兵們被震得耳膜出血，卻依舊死死抓著武器。當俄軍士兵衝到冰層上時，馬剛大喊：“開火！”重機槍和步槍同時響起，冰層上的俄軍士兵成片倒下，鮮血順著冰縫往下流，染紅了江水。
可俄軍的人數太多，倒下一批，又衝上來一批。有的俄軍士兵甚至跳進冰縫，試圖從水下繞到渡口後方。馬奎看到這一幕，立刻帶著預備隊衝了上去，對著冰縫裡的俄軍開槍。一名俄軍士兵從冰水裡跳出來，舉著刺刀刺向馬剛，馬剛側身躲開，反手一刀，將對方砍倒在冰麵上。
戰鬥持續到下午，俄軍的進攻終於停了下來。渡口陣地前的冰層上，躺滿了俄軍的屍體，有的已經被凍在冰裡，有的則順著冰縫掉進江裡。馬剛站在了望塔上，看著遠處撤退的俄軍，心裡卻沒放鬆——俄軍不會善罷甘休，明天還會來，而冰層融化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阿城區的山林裡，龍軍遊擊隊長羅成正帶著三百名士兵，與俄軍的搜索部隊周旋。他們沒有重武器，隻有步槍和手榴彈，卻憑著對山林的熟悉，不斷騷擾俄軍的補給線，拖延他們向哈爾濱市區增援的速度。
這天上午，羅成接到情報，有一支俄軍補給隊要經過山林裡的一條小路。他立刻帶著士兵們，在小路兩側的山坡上設伏，用樹枝和積雪偽裝自己。當俄軍補給隊進入伏擊圈時，羅成吹了一聲哨子，士兵們立刻開火，手榴彈像雨點一樣扔下去。
俄軍補給隊的士兵們慌亂不堪，有的躲在馬車下，有的則往山坡上衝。羅成帶著士兵們從山坡上衝下來，與俄軍展開白刃戰。他的步槍早就沒了子彈，隻能用槍托砸向俄軍士兵，肩膀被對方的刺刀劃傷，卻依舊咬牙堅持。
就在他們快要擊潰俄軍補給隊時，遠處傳來裝甲車的轟鳴聲——俄軍的增援到了！羅成知道不能戀戰，立刻下令：“撤！帶著繳獲的物資撤！”士兵們扛起糧食和彈藥，跟著羅成往山林深處跑。俄軍的裝甲車在後麵追趕，卻因為山林裡樹木密集，根本無法前進，隻能對著樹林胡亂開槍。
當天晚上，羅成帶著士兵們在山林裡的一處山洞裡休整。他們烤著篝火，分享著繳獲的麵包，雖然每個人都疲憊不堪，卻滿臉笑容。羅成看著士兵們，大聲說：“咱們雖然人少，但隻要多拖一天，哈爾濱的兄弟就多一分希望！”
哈爾濱的每一個角落，都在上演著堅守與廝殺。從道外區的江灘到阿城區的山林，從平房區的廢墟到呼蘭區的渡口，士兵們用生命築起一道道防線。他們不知道勝利何時會來，卻始終相信，堅持下去，終會看到黎明——那時，冰雪會融化，硝煙會散去，他們就能回家，回到親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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