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東京郊外的秘密聯絡點內,燭火被風一吹,搖曳出詭異的光影。李和指尖夾著一份剛送來的密報——袁宮保的日常飲食與身體異狀。巴頓站在一旁,剛將海軍陸戰隊的部署回執收好,見李和神色凝重,便湊了過來。
“李先生,袁項城那邊有新動靜?”巴頓的聲音壓得極低,目光落在密報上,掃過“鹿茸填鴨”“日啖十四蛋”等字眼時,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李和將密報放在桌上,指尖在“多飲多尿、倦怠嗜睡”八字上重重一點,語氣沉冷:“不是新動靜,是他的身子骨,怕是撐不住他的野心了。”他抬手示意巴頓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你看看他這飲食,活脫脫把自己往死裡喂。”
密報上的記錄,與李和記憶中袁世凱的飲食習性彆無二致——每日淩晨五點起身,必先灌下一碗燉得濃稠的雞湯或牛肉汁開胃;七點正餐是一大鍋雞絲潢川貢麵,搭配六個白煮蛋,有時還要加兩個狗不理包子;上午十點必服一碗鹿茸參湯,十二點的午宴更是奢華無度,清蒸肥鴨必居桌中,這鴨子是用鹿茸碎拌高粱喂養的雄鴨,肚塞糯米、火腿、菌菇,隔水蒸足三日,隻取鴨皮鴨肫享用;下午兩三點嚼服海狗腎與活絡丹,傍晚的晚餐少不了五姨太拿手的洪憲紅燒肉、韭黃炒肉絲,再配四個雞蛋,夜裡若覺饑餓,還要加一碗參茸粥或鐵鍋蛋,裡頭混著海參、乾貝等大補食材。
“一天吃十幾次,不是進補,是填鴨。”巴頓看完密報,咋舌不已,“他身高不足一米六,體重卻超八十公斤,這麼折騰,身體能頂得住才怪。”
李和冷笑一聲,端起涼茶一飲而儘:“他袁家有短壽的讖語,他怕活不到六十,便想著靠補品續命,卻不知物極必反。你看密報裡寫的,近一個月來,他每日要喝五六壺濃茶,夜裡起夜三四次,處理公文不到一個時辰就哈欠連天,連看文件都要眯著眼,說是視物模糊——這分明是糖尿病早期的典型症狀。”
曆史上袁世凱最終死於尿毒症,根源便是長期暴飲暴食、濫補無度引發的糖尿病與高血壓,如今看來,這病根早在此時便已埋下。“他早年擔任山東巡撫時就有頭暈暈倒的毛病,足疾久不愈,怕是那時就有糖尿病足的征兆,隻是當年醫療條件有限,沒能確診。”李和指尖敲擊著桌麵,“如今他身居高位,養尊處優,每日隻動嘴不動腿,飲食又全是高蛋白、高脂肪的膏粱厚味,再加上參茸、海狗腎這些熱性補品火上澆油,血糖血脂豈能不飆升?”
巴頓摩挲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難怪他最近聯絡代英、高盧國的動作越發急切,甚至私下會見舊日本殘餘將領時,都顯得有些急躁。原來是怕自己的身體拖不起,想儘快發動政變。”
“急則生亂,這正是我們的機會。”李和眼中精光一閃,“他不敢殺我,一來是怕龍國震怒,二來是想留著我作為與龍國談判的籌碼,可他這身體,怕是等不到他成事的那一天了。”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們不能等他自然垮掉,袁項城老奸巨猾,即便身體不適,也未必會停下密謀。我們得借他這病,做點文章。”
“怎麼做?”巴頓來了精神,往前湊了湊。
“他不是迷信補品嗎?”李和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密報裡說,他每日服用的活絡丹是專人秘製,參茸也由親信采買。我們可以讓人在他的補品裡做點手腳,不用下毒,隻需稍微調整一下成分——比如加重鹿茸、海狗腎的劑量,再添些熱性藥材,讓他的燥熱之症加劇,血糖進一步升高。”
他解釋道:“糖尿病患者本就忌溫補過盛,他如今已經口乾舌燥、便秘上火,再這麼猛補,不出半月,定會出現皮膚瘙癢、足部麻木的症狀,屆時他行動不便,精力不濟,密謀之事自然會受影響。更重要的是,他諱疾忌醫,定然不會對外聲張病情,隻會暗地裡加大進補劑量,如此便會陷入惡性循環。”
巴頓聽得連連點頭:“高!這樣既不會留下把柄,又能不費一兵一卒削弱他的實力。不過,他的親信防衛嚴密,要接觸到他的補品,怕是不易。”
“不難。”李和從抽屜裡取出一份名單,遞給巴頓,“這是袁宮保身邊幾個廚子和藥童的資料,其中兩個是舊日本貴族的旁係親屬,家人都在育種營裡。我們可以通過他們的家人施壓,讓他們配合。”他強調道,“記住,隻是調整劑量,不能傷其性命,至少現在不能。我們要的是讓他亂,讓他的密謀敗露,而不是讓他死得不明不白,給代英、高盧國借口乾涉。”
巴頓接過名單,仔細看了一遍,鄭重頷首:“明白,我這就安排人去辦。另外,海軍陸戰隊已經到位,若袁項城狗急跳牆,發動兵變,我們隨時可以出兵鎮壓。”
“暫時按兵不動。”李和擺擺手,“袁項城現在隻是聯絡勢力,還沒到兵變的地步。我們先盯著他的病情,同時收集他勾結外敵的證據。等他病情加重、人心浮動之時,再將證據呈報給丁總統,一舉拿下他,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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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語氣堅定:“十年洗腦,日本的根基已穩,育種營、仆從軍、忠嗣學院,都是我們的底氣。袁項城想靠幾個外強中乾的國家和一群殘兵敗將翻盤,簡直是癡人說夢。他的糖尿病,就是壓垮他野心的第一根稻草。”
巴頓也站起身,走到李和身邊,沉聲道:“李先生放心,我會讓手底下的人盯緊袁宮保的一舉一動,他的飲食、用藥、會客記錄,都會一一上報。一旦他有異動,我們立刻行動。”
李和點點頭,轉頭看向巴頓:“另外,讓你查的忠嗣學院選址之事,怎麼樣了?”
“已經選好了,在東京西郊的山區,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離仆從軍駐地也近,方便日後學員實習。”巴頓回道,“建築圖紙已經由龍國國內的設計師繪製完成,隻要丁總統批複下來,就可以動工。”
“很好。”李和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忠嗣學院是重中之重,那些孤兒和犧牲將士的孩子,洗去記憶後,要從小灌輸忠誠思想,培養成我們最可靠的力量。五年之後,他們就是掌控仆從軍的核心,是穩固日本統治的基石。”
兩人又商議了許久,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巴頓才起身告辭,前去安排各項事宜。
李和獨自留在書房,再次拿起那份關於袁宮保飲食與病情的密報,指尖劃過那些奢華卻致命的菜品名稱,心中冷笑不已。袁項城一生精於算計,卻最終栽在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上,所謂膏粱厚味,不過是穿腸毒藥;所謂補品續命,不過是自掘墳墓。
他將密報收好,走到書桌前,提筆給丁汝昌總統寫報告。信中詳細說明了袁宮保的密謀行徑、身體狀況以及自己的應對之策,同時再次強調了建立忠嗣學院的重要性。寫完之後,他仔細審閱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密封好交給心腹,加急送往龍國。
做完這一切,李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窗外的太陽已經升起,金色的陽光灑滿書房,驅散了一夜的陰霾。他知道,袁宮保的病隻是一個開始,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但他已然做好了準備。
而此時,袁宮保的府邸內,一場奢華的午宴正在進行。袁宮保坐在主位上,身材臃腫,臉色潮紅,正用象牙筷卷著清蒸鴨的鴨皮,大口吞咽著。他的額頭滲著細密的汗珠,身旁的侍從不斷給他遞上茶水,他一口接一口地喝著,卻依舊覺得口乾舌燥。
“大人,今日的鹿茸參湯,比往日濃了些,您慢點喝。”侍從小心翼翼地遞上一碗參湯。
袁宮保接過參湯,一飲而儘,砸了咂嘴,說道:“再去熬一碗,最近總覺得精力不濟,得多補補。”他絲毫沒有察覺,碗中的參湯,劑量早已被人暗中調整,正一點點侵蝕著他的身體,將他的野心與生命,一同推向毀滅的邊緣。
午宴過後,袁宮保回到書房,處理了幾份公文,便覺得頭暈目眩,視物模糊,連握筆的手都有些顫抖。他以為是近日操勞過度,便吩咐侍從鋪床休息,心中卻暗自焦急——他的時間,似乎越來越少了。
一場圍繞著權力、野心與疾病的暗戰,已然拉開序幕,而李和,正站在風暴的中心,冷靜地布局,等待著收網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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