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走過,腦海中回蕩的慘叫很快變成求死。
時旗的胸腔在手電的照射下已經薄到透明。
幾乎可以隔著半透明的肌肉層見到裡麵蠕動的器官。
隻需要輕輕用手指一點,就能戳破這層薄膜,讓一大團的內臟嘩啦啦地垂落下來。
不過,達不劉並沒有這麼做。
要是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人牲死亡,那被當成替補的就不是陳保保而是他自己了。
達不劉才不會這麼做。
胸腔的肉剜夠了,還有其他的位置。
槽牧棧和鬥獸場的大家都等著吃飯呢。
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把眼前這個人熊給喂飽了。
達不劉用剜肉的刀尖挑起一層薄如蟬翼的肉片,二話不說直接懟進了時旗的嘴裡。
鋒利的刀鋒將他的嘴拉開一長條傷口。
溫熱的鮮血混著口水從嘴角滴到地上。
時旗從昏死,到痛醒,再到昏死。
此時已經完全沒有掙紮喊疼亦或是咀嚼吞咽的力氣。
他痙攣了片刻,又重新垂下頭去。
薑安妤計算著差不多該到五點半了,按照島嶼晚上不能過夜來看,島上的玩家大概會被統一轉移。
雖然薑安妤並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進行這麼龐大的人員轉移的。
但並不妨礙她準備現在就對時旗下手。
萬一被轉移後,這座島上的封禁就解開了呢?
誰知道他有沒有特殊道具能幫他脫離現在的困境的。
此時,槽牧棧地牢中所有今天輪到的人牲都已經被剜了一遍。
達不劉和陳保保兩人指揮著人將四大桶的肉從地牢裡抬出去。
巨大的實心鐵門轟然關閉,將手電筒光隔絕在外,視線一下子灰暗下來。
空氣裡還流淌著粘稠的血腥味。
“嘶——”
“呼——”
“嘶——”
“呼——”
微弱的喘氣聲從各處傳來。
薑安妤看著灰白色的視頻輪廓,a17將尖刺般的前足送進了時旗的心臟。
命中要害,最大傷害,一擊斃命。
人形散去時,發出微弱的白光。
機器人們順著粗壯的鐵鏈,窸窸窣窣地從半空爬下來。
薑安妤剛要關掉意識中的視頻。
“幫、幫幫我……”
一聲微弱的氣音求助聲從隔壁鐵籠裡傳了過來。
機器人們在黑暗中散去,唯有a17停留在原地。
小甲蟲腦袋上的兩個觸角直直朝向人狗的位置。
視頻從下而上,拍到了她的正臉。
打結的長發黏在她的臉上,一片漆黑中看不清她的麵孔。
“滴答、滴答——”
“殺了、我……”
她說道。
聲音比滴血聲更小。
嗐,順手的事兒。
薑安妤心想,但是,這人怎麼發現的自己?
總不能是關晨還是誰在釣魚執法吧?
a17停在原地沒有動。
“殺了我、求……你……”
鐵鏈輕微晃動起來,看得出來,人狗已經使儘了全身的力氣。
薑安妤聽到耳邊的滴血聲幾乎快要連成片。
“報酬……”
a17藏在牆角的陰影裡,挪動身形。
視線中,人狗艱難地抬起頭來,渙散的目光突然凝聚,直直瞥向a17的方向。
“殺了我!”
這聲嘶吼耗儘了她最後的力氣,纖細到不可思議的身軀在空中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