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
郭先生擦著手裡的單片眼鏡,眉毛一擰,“大驚小怪的乾什麼?好好說話。”
郭小鵬喘了口氣,“小叔,南遊,死了。”
郭先生擦眼鏡的動作一頓。
“死了?”
“對,今天早上照例給他發送消息,結果係統提示對方已死亡,發送失敗。”
難道是死在昨天的海嘯裡了?
郭先生想。
郭小鵬隨後開口,“我的人一直在給他發消息,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是昨天夜裡出的事。”
昨天夜裡?
郭先生眉頭擰地更緊了。
那就更奇怪了。
“小叔,薑守一那邊剛剛放出消息,競標會將在珊瑚號上舉行,你看我們——”
“不,”郭先生忽然揮手打斷,“不能去。”
郭先生越想越不對。
事情怎麼會這麼恰好?
總感覺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一切。
當他想要將薑守一引到紅燈島上時,就總會有意外發生。
他派人去救薑守一,彩虹隊就來搗亂。
他宣揚紅燈島的安全,裴令儀就炸了花間閣。
而那個被稱為絕對安全的珊瑚號,卻恰好在這個時候出現。
跟專門等著撿漏似的。
更彆提南遊了。
作為唯一可能可以與打撈隊媲美的亡靈天賦,這是郭先生準備的最後一個退路。
如果實在找不到辦法維持開支,他便會直接放棄打撈隊,轉而將【海神的偏愛】用在南遊的那些亡靈身上。
比起指望那些完全不聽指令的打撈隊員,與南遊簽訂合約,更能為他帶來穩定的回報。
可是,南遊又死了。
如何能讓人不多想?
這一切,像極了誘他上鉤、騙他出島,下一步……
他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總覺得有個什麼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頭頂。
“可是,如果不去的話,那我們的資源……”
郭先生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資源?你昨天趁機殺了不少人吧?”
郭小鵬身形一僵。
“是、是,我剛準備彙報。”
郭先生對於他是否真的有準備跟自己彙報這件事並不在意,他隨意嗯了一句,“令、閒聽月也賠了不少資源,能再撐一會兒。”
“另外,多找些靠譜的人手,讓他們把那些店鋪都開起來。”
“紅燈島區區幾百號人,就算沒有因草,難道我們還養不起了不成?”
“可是……”
可是如淵樓這幾次的賭盤,崩莊實在太嚴重了。
賠不起了啊。
郭先生顯然也知道,為什麼紅燈島的資源會突然之間捉襟見肘。
崩莊這樣的事,竟然也能出現。
真是倒了大黴了。
他歎了一口氣,內心顯然也不平靜。
“如淵樓的事,你去處理吧。”
如淵樓裡那一堆賭徒,哪裡是那麼好打發的。
郭小鵬知道,這是郭先生在敲打他呢。
早知道,他昨晚就不該貪那幾個人肉資源包。
也不知道手上的這點物資夠不夠賠的。
如淵樓裡。
儘管昨天晚上花間閣和聽月館大鬨了一通,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這棟樓裡的賭鬼們。
胡不眠一腳踩在賭桌上,頭上綁著紅繩,揮著膀子帶頭鬨事。
“姓郭的!你他娘的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他手指顫抖著指向郭小鵬,唾沫星子濺到對方臉上。
“規矩擺在那兒——押多少賠雙倍!咱們閒家押的是真金白銀實打實的物資,你倒好,輸急眼了當縮頭烏龜?!”
他一腳踹掉賭桌上的籌碼,扯著嗓子繼續吼。
“這些籌碼可都是咱們砸鍋賣鐵湊來的!你莊家輸不起就彆坐這個位置,現在倒好,輸光了要打欠條?打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