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些“她”則浸泡在冰冷的培養液中,無數根電極連接著她的太陽穴,她的表情顯得十分麻木,仿佛已經失去了對周圍世界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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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無數個穆煙雲,她們處於不同的場景中,每一個場景都代表著一種可能的未來。這些未來充滿了慘烈和絕望,讓人不寒而栗。就像萬花筒的碎片一樣,這些場景在破碎的玻璃幕牆中瘋狂地閃爍、疊加、破碎又重組,每一個倒影都無比真實,每一個瞬間都傳遞著不同的情緒,有絕望、痛苦、決絕,也有麻木。
這是量子震顫撕裂時空壁壘的瞬間,是無數平行可能性在她眼前同時坍縮呈現的噩夢!
“武洪——!!!”穆煙雲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並非因為自身的恐懼,而是因為她在那瘋狂閃爍的倒影碎片中,看到了即將降臨在武洪身上的死亡!
就在武洪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黑洞視界,被那聲嬰啼和城市的劇震顫得心神激蕩的瞬間——
林小曼的屍體!那具被留在樓下診所、腰際帶有幽藍蝴蝶屍斑的屍體!它竟無視物理距離,仿佛被那微型黑洞和嬰啼聲召喚!腰部的蝴蝶屍斑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超新星般的刺目磷光!
“嘶啦——!”
一聲布匹撕裂的巨響!一隻翼展超過三米、完全由幽藍色磷光構成的、形態猙獰而妖異的蝴蝶巨獸,硬生生從林小曼屍體腰部的屍斑位置破體而出!它撕開凝固的雨幕,如同來自量子深淵的夢魘,瞬間出現在天台之上,出現在武洪的身後!
磷光構成的蝶翼每一次扇動,都仿佛是宇宙中最璀璨的星辰在綻放光芒,每一片蝶翼都閃爍著億萬點神秘的Ω符號,如同微型芯片一般,這些鱗粉在旋轉中散發出強大的信息汙染和時空切割力。
當這些鱗粉飄落時,它們就像是一場華麗而致命的流星雨,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撕裂,發出被腐蝕的滋滋聲,仿佛整個空間都在痛苦地呻吟。而那堅硬的合金地麵,也無法抵擋鱗粉的侵蝕,留下了細微的灼痕,仿佛是被高溫灼燒過一般。
與此同時,巨獸那由純粹能量構成的、銳利如刀的獸爪,帶著毀滅的氣息,如同閃電一般迅猛地對著武洪毫無防備的後心狠狠地拍下!這一擊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甚至超越了人類視覺的殘留,讓人根本無法看清它的動作。
“小心!!!”穆煙雲的尖叫與行動同步!求生的本能、某種超越理解的預知、以及一種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想要保護這個男人的衝動,驅使著她爆發出超越極限的力量!她如同離弦之箭,從地上猛地撲出,用儘全身力氣,狠狠撞在武洪身側!
“砰!”
兩人狼狽地翻滾出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致命的磷光獸爪!獸爪拍在武洪剛才站立的位置,堅硬的合金天台如同豆腐般被切開,留下三道深不見底、邊緣流淌著幽藍磷火的爪痕!
武洪被穆煙雲撲倒在地,巨大的衝擊讓他眼前發黑。但右眼的量子瞳孔卻在生死危機的刺激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一顆微縮的超新星在他眼中點燃!
“嗡——!”
超新星般的閃光從量子瞳孔中迸射!這光芒並非物理光線,而是一種純粹的信息洪流,一種強行撕裂時間壁壘的窺探!
在這刺目的閃光中,武洪的意識被猛地拽離了天台的生死邊緣,拽離了量子震顫的涅盤城,拽進了一段被深埋、被封鎖、被刻意遺忘的…二十年前的暴雨夜!
2025年,涅盤城前身,東京灣某地下基因診所
冰冷的、帶著鐵鏽味的雨水從破損的通風管道縫隙滲入,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出單調的回響。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和陳舊血腥混合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視角很低,很狹窄。武洪或者說,此刻的他共享了某個幼小存在的視角)正蜷縮在一條布滿灰塵和油汙的通風管道裡,身體因為寒冷和恐懼而瑟瑟發抖。通風口的百葉格柵提供了有限的視野。
下方,是診所冰冷的手術室。無影燈慘白的光束聚焦在中央的手術台上。
手術台上躺著一個女人。她大著肚子,顯然處於臨產狀態,但她的表情卻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痛苦,嘴巴被膠帶封住,隻能發出絕望的嗚咽。她的四肢被皮帶死死捆在手術台邊緣。
一個穿著沾血白大褂的男人背對著通風口,站在手術台前。他的側臉在陰影中顯得陰鷙而狂熱。是林複生!比後來更加年輕,更加瘋狂!
他手中握著的,不是手術刀。
正是那枚蛇形戒指!
此刻的戒指,形態略有不同。戒麵那條青銅小蛇的蛇口大張,露出裡麵一根細長、閃爍著幽冷寒光的尖刺!那尖刺並非金屬,更像是由凝固的暗影構成。
林複生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宗教狂熱的虔誠和殘忍的冷靜。他無視孕婦絕望的掙紮和淚水,右手穩穩地舉起蛇形戒指,對著孕婦高高隆起的腹部,那即將分娩的生命源頭,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一聲輕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器入肉聲!
蛇口尖刺精準地刺穿了皮膚、肌肉、子宮壁…直接刺入了子宮內部!孕婦的身體如同觸電般劇烈抽搐,眼睛瞪大到極限,瞳孔裡倒映著林複生扭曲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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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複生沒有拔出戒指。相反,他手指用力,開始緩緩地、如同轉動鑰匙般,旋轉那刺入子宮的蛇形戒指!
隨著他的旋轉,戒指戒身上那些細密的青銅鱗片開始詭異地蠕動起來,就像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它們緩緩地移動著,相互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仿佛在低語著什麼秘密。
突然間,一股粘稠的、閃爍著青銅光澤的能量流從蛇口尖刺中湧出,如同注入的毒液一般,源源不斷地被注入那個尚未出生的生命體內。這股能量流看起來異常濃稠,流動時發出輕微的咕嘟聲,仿佛是某種邪惡的液體在流動。
在通風管道裡,那個幼小的存在——或許是七歲的陳蕊蕊——目睹了這一幕,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驚恐。她用雙手緊緊捂住嘴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然而,她的身體卻無法抑製地顫抖著,淚水混合著灰塵從眼角滑落。
那股青銅能量流不斷地注入生命體內,似乎永無止境。每一滴能量都像是一滴毒液,侵蝕著那個脆弱的生命。陳蕊蕊的嗚咽聲在寂靜的通風管道裡回蕩,雖然沒有聲音,但那絕望和恐懼卻如同一股強大的衝擊波,讓人感受到她內心深處的痛苦。
就在這時!視角猛地拉近!如同最精密的鏡頭瞬間推進!
畫麵定格在林複生旋轉戒指的手指上!
戒指的內側!那平時緊貼皮膚、無人能見的光滑內壁上!
清晰地刻著幾個古樸而冰冷的小字:
【武氏傳承,1998】
“呃啊——!!!”
天台上,武洪如同被高壓電擊中,身體猛地弓起,發出一聲痛苦到極致的嘶吼!超新星閃光瞬間熄滅!量子瞳孔因過載而暫時黯淡,虹膜上殘留著燒灼般的劇痛和…那行冰冷刻字的殘影!
武氏傳承,1998。
這枚帶來力量、帶來線索、也帶來無儘麻煩的祖傳戒指…這枚屬於牧者文明的播種艦黑匣子…竟然刻著他的姓氏!刻著他家族傳承的印記!刻在1998年——那個“基因回溯計劃”開始的年份!
這枚戒指,是林複生用來汙染、改造、植入“標記”的凶器!而它,竟然源自…他的家族?!
冰冷刺骨的寒意,比這凝固的雨夜更甚萬倍,瞬間凍結了武洪的血液和靈魂。他僵在原地,如同被那行刻字釘在了恥辱柱上。天台的震顫,磷光巨獸的嘶鳴,穆煙雲焦急的呼喊…一切聲音都變得遙遠而模糊。
隻有那行刻字,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印在他的意識深處。
血色倒計時:【705719】。
牧者的剪刀懸在頭頂,而握柄上,似乎纏繞著他無法掙脫的血脈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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