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隆——!!!”
被反物質刻刀刺中的巨大波斯菊,以及整片廣袤無垠、翻湧著生與死的花海,發生了超越物理法則的終極劇變!
並非枯萎凋零!而是…終極的、向死而生的綻放與自我獻祭!
所有深紫色的波斯菊,無論大小,無論是否被永生程序的汙穢所浸染,都在這一刻掙脫了重力的束縛,瘋狂地向上生長、拔高!堅韌的花莖如同直刺蒼穹的青銅巨柱,發出金屬摩擦般的鏗鏘之聲!
巨大的花瓣層層怒放,舒展到極致,邊緣甚至因能量的極度飽和而撕裂了空間,露出其後幽暗的虛空裂隙!而花瓣表麵,那些屬於植物本身的天然脈絡紋路,在死亡協議、尊嚴箴言、墓碑宣言以及牧者獻祭的偉力共同作用下,被徹底點燃、剝離、重組!
在這一瞬間,無數道幽綠色的光芒如同被囚禁了億萬年的活蛇一般,驟然掙脫了枷鎖,從每一片怒放的花瓣、每一根刺天的花莖上剝離出來。這些幽綠色的光芒,仿佛是垂死永生程序最後的汙穢,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與此同時,幽藍色的光芒也如同一股清泉般湧現,它們來自羅雲朵神經荊棘的純淨淨化之力,與幽綠色的光芒相互交織、碰撞。幽藍色的光芒如同靈動的水蛇,在幽綠色的光芒中穿梭遊動,試圖將其吞噬、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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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青銅色的光芒也不甘示弱地加入了這場光的盛宴。這些青銅色的光芒,源自墓碑的肅穆意誌,它們如同沉穩的山嶽,給整個場景帶來了一種莊嚴肅穆的氛圍。青銅色的光芒與幽綠色和幽藍色的光芒相互抗衡,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最後,熒光色的光芒如同一群歡快的精靈,從牧者花粉的滋養本源中跳躍而出。它們閃爍著微弱而溫暖的光芒,為這場光的盛宴增添了一抹生機與活力。
這億萬道不同顏色的光芒,在一瞬間彙聚成了一股咆哮的能量洪流,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衝天而起!這股能量洪流帶著無儘的力量和威勢,仿佛要衝破雲霄,撕裂蒼穹!
它們在昏暗的蒼穹下狂舞、交織、纏繞!不再是無序混亂的能量噴發,而是遵循著某種深邃到觸及宇宙弦振本源、生命循環至理的數學與生命韻律!它們無視重力法則,無視三維空間的束縛,在虛空中以超越光速的軌跡高速構建、組合!
一個巨大無朋、橫貫整個天地視野的宏偉結構,在花海上空凝聚成形!
克萊因結構的墓誌銘!
它並非冰冷的物質實體,而是由億萬道流動不息、散發著各色光芒的純粹能量紋路編織而成的、自我循環又自我穿透的拓撲曲麵!
它沒有內外之分,沒有起點終點,如同一個立體的莫比烏斯環在更高維度的完美投影!其表麵,光芒流轉不息,幽綠的汙穢被幽藍的淨化之力滌蕩、青銅的沉重意誌被熒光的生命本源溫柔點亮、最終所有光芒融合升華成一種純淨的、象征著有限生命循環與存在尊嚴的——星塵白輝!
這白輝構成的克萊因墓誌銘,其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立體、永恒循環的宇宙級“文字”——它的存在本身,無需任何解讀,就在向整個宇宙無聲而莊嚴地宣告著那個終極真理:此處埋葬永生,此處禮讚有限,此處安息者,方獲尊嚴之永恒!星塵白輝溫柔地灑落,如同宇宙母親垂下的光之手,撫過每一寸飽經滄桑的土地。
當克萊因墓誌銘的光芒達到頂點,純淨的星塵白輝如同神聖的帷幕,將整片花海、七百座青銅墓碑、乃至飄落的牧者塵埃都溫柔籠罩其中時——
“噗…噗…噗…”
一陣輕微、密集、充滿無限生機的聲音,如同億萬顆新芽迫不及待地頂開春泥,從花海深處連綿響起。
在那些曾經孕育巨大永生花苞、如今枯萎凋零化為黑色灰燼的位置;在普通波斯菊完成終極綻放與獻祭後、迅速凋謝留下的巨大、溫潤如玉的花托中;在翻湧不息、飽含著無數消亡與新生養分的溫熱土壤裡……
一個個小小的身影,笨拙地、帶著生命初臨的懵懂與頑強,頂開了覆蓋的泥土與枯萎的花瓣,掙紮著爬了出來。
他們是人類,最純粹、最本真的人類。他們的體型相較於後世的人類稍顯嬌小,但卻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他們的皮膚呈現出健康陽光親吻後的小麥色澤,宛如被大自然精心嗬護的瑰寶,散發著溫暖的光澤。
那層覆蓋在肌膚上的薄薄胎毛,柔軟得如同初生植物的嫩芽,細膩而光滑,給人一種清新而自然的感覺。這些胎毛不僅沒有絲毫的突兀,反而為他們增添了一份原始的野性和純真。
他們的身體線條流暢自然,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細膩的筆觸勾勒而成。每一處肌肉的起伏、每一條曲線的流轉,都充滿了未經雕琢的野性質感,展現出生命從大地母體掙脫時最原始的力量與純粹。
他們身上沒有衣物的遮蔽,完全赤裸著,與溫熱的土壤緊密相連。這種與大地的親密接觸,讓他們的身體仿佛成為了大地延伸出的鮮活枝芽,與自然融為一體,沒有絲毫的隔閡。
最震撼人心的,是他們的眼睛。
當這些初生的原始人類茫然地抬起頭,帶著對世界最本初的好奇與敬畏,望向天空中那巨大、神秘、散發著純淨星塵白輝的克萊因墓誌銘時,他們的瞳孔,清晰地映入了武洪那雙染血的、承載了太多犧牲與戰鬥的量子瞳孔中。
那瞳孔,宛如宇宙誕生之初,尚未被任何星塵與輻射所玷汙的原始星河一般,清澈透明。它沒有受到青銅的侵蝕而留下的鏽跡,也沒有被冰冷的數據所交織成的幽藍脈絡所覆蓋。更沒有對永生的病態渴望,亦或是牧者俯瞰眾生時的冷漠無情。
在這雙瞳孔中,隻有最為純粹的好奇光芒在閃耀,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熠熠生輝。那是對未知世界的探索欲望,是對知識的渴望,是對一切新鮮事物的向往。
同時,其中還流淌著最本能的敬畏之情。那是對大自然的敬畏,對生命的敬畏,對這片剛剛經曆了死亡洗禮,卻又奇跡般地孕育了新生的大地母親的敬畏。這種敬畏並非出於恐懼,而是源自內心深處對生命的尊重和對自然力量的敬畏。
而在這敬畏的深處,還隱藏著一份對大地母親的深深依戀。這份依戀源自血脈,是人類與這片土地之間最原始的情感紐帶。它是對家園的熱愛,對土地的眷戀,是無論走到哪裡都無法割舍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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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笨拙地爬行著,伸出小小的、帶著泥土氣息的手掌,帶著發現新大陸般的驚喜,觸碰溫熱的土壤,觸碰身邊枯萎卻柔軟的花瓣,觸碰同樣剛剛從大地繈褓中爬出的同伴。
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卻如同天籟般充滿生命原始活力的“咿呀”聲。這是新生的啼哭,是有限生命在理解自身界限後,唱響的第一曲對存在本身的莊嚴讚歌。
他們小麥色的皮膚之下,流淌著未被任何係統評級、未被任何程序定義的“自由基因”,在克萊因墓誌銘那純淨星塵白輝的照耀下,如同內蘊的宇宙星辰,閃爍著彩虹般變幻不定、充滿無限可能與蓬勃生機的柔和微光。
他們此刻無法理解頭頂那宏偉的、宣告著死亡尊嚴的宇宙墓誌銘,也無法理解腳下這片土壤深處埋葬的跨越二十萬年的宇宙級悲劇。
但他們誕生於此,誕生於對死亡的認知被章路風以生命銘刻之後,誕生於對生命尊嚴的禮讚被陳蕊蕊、被七百英魂、被這片土地最終點亮之時!
武洪手中那柄傷痕累累的反物質刻刀,在克萊因墓誌銘那純淨星塵白輝的溫柔包裹中,仿佛完成了貫穿二十萬年的終極使命,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如同歎息般的輕鳴,無聲地化為點點璀璨星塵,飄散在彌漫著新生氣息的空氣裡。
他獨自一人,屹立在花海中央,被七百座青銅墓碑如同沉默的守護者般環抱,沐浴在漫天滋養萬物的熒光塵埃之中。他的目光,穿透漸漸稀薄的星塵光霧,落在那些在純淨白輝下笨拙爬行、瞳孔清澈如宇宙原初星河的新生人類身上。
弑神的終章已然落幕,最後一個音符融入虛空。埋葬永生的墓碑化作克萊因的箴言,永恒矗立於蒼穹之上,成為宇宙的新法則。
而生命的搖籃,在理解了死亡的重量與尊嚴的真諦後,終於掙脫了永恒的詛咒,迎來了屬於有限者那短暫卻無比珍貴的純淨涅盤。
星塵白輝溫柔地灑落,如同宇宙母親垂下的祝福之手,為那些新生的啼哭,為那些探索世界的笨拙爬行,鍍上了一層永恒的希望之光。
這希望,不在彼岸,不存永恒,就在此間,就在這有限而莊嚴的、每一次泥土的觸碰與每一次懵懂的咿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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