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防火牆成型前。”
“持續多久?”
“十七分鐘。”
她眉頭皺了一下,低頭看屏幕數據。幾秒鐘後,她把顯示器轉向我。視網膜投影圖上,右眼區域布滿了密集的藍色細線,像樹根一樣蔓延在整個眼球後部。腦波圖顯示神經元活躍度比正常值低了百分之三十四。
“這不是普通的損傷。”她說,“你的神經係統正在被某種能量侵蝕。每次使用能力,細胞老化速度都在加快。按這個趨勢,高強度使用下,你剩下的時間……不超過三年。”
房間裡安靜下來。
我沒有驚訝。昨晚跪在地上那一刻,我就知道代價來了。隻是沒想到這麼快,這麼具體。
“能延緩嗎?”我問。
她看著我,眼神有點晃。“營養補充、減少使用頻率、定期神經修複治療……或許能把時間拉長一點。但根源不解決,遲早會崩潰。”
我點點頭,伸手關掉了顯示器。
她沒再說什麼,取下電極片,收拾儀器。我坐在那兒,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塊電子表。三年。夠做很多事了。重建供水係統,打通地下通道,把庇護所連成一片防禦網絡。隻要規劃好,每一分鐘都能換來更多人的活下去的機會。
中午,所有人集合在中庭。
地上擺著三具裹屍布,王強的放在最中間。沒人說話。老周站在前麵,手裡拿著一支蠟燭。我走過去,從他手裡接過火種,蹲下身,點燃了放在王強遺物旁的一支白蠟。
火焰跳了一下,穩住了。
其他人陸續點燃手中的蠟燭,圍成一圈。沒有悼詞,沒有口號。十分鐘過去,蠟熄了,大家散開,回到各自的崗位。
傍晚,我讓蘇晴拿來紙筆,開始畫新的建設圖紙。
零域啟動時,右眼猛地一抽,像是有東西在裡麵撕扯。我咬住牙,把設計圖一層層鋪開:地下儲水池、空氣過濾塔、外圍監控節點。每完成一個模塊,腦袋就沉一分。畫到第三層結構時,手開始發抖。
蘇晴進來時,我正趴在桌上喘氣。
“你不能再用了。”她說。
“今晚必須定稿。”我抓著筆,“明天開工。”
她沒勸,隻是拿來一瓶藥水,幫我注射。液體推進去的瞬間,神經稍微鬆了些,但那種深層的疲憊還在。
夜裡十一點,圖紙完成。
我把它鎖進設計圖櫃的保險層,順手把電子表也放了進去。關上前,我注意到表殼內側似乎有痕跡。拿起來對著燈光細看,才發現有一行極小的蝕刻字:
“樣本001號,觀測期第9天”。
喜歡零域建築師請大家收藏:()零域建築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